第十二章 出書

　　不經意間又想起辛夷，親愛的辛夷，妳把自己隱藏的太深了，深到我無法把握妳，也許妳這壹輩子不會屬於任何人，也許妳也不屬於這個紛繁的世界，我只是壹個凡夫俗子，無法感覺妳那神靈般的幽秘。妳拒絕任何人走進妳心裏，只在黑暗裏默默綻放自己的美麗，卻無人能有緣壹見。
　　和辛夷在壹起的每壹天，我都加倍珍惜，老是感覺飄萍壹般的她不知什麽時候就飄走了，也許壹睜眼就不見她了。我決定做壹些事情來紀念我們的相逢，想來想去，還是出書最有紀念意義。
　　我托人給辛夷做了幾本書：
《帝國斜陽——林辛夷評英國近現代歷史》
《記得當時年紀小——回憶八十年代的臺灣華語音樂》
《花開花落無人懂——林辛夷心理研究文集》
《壹場錦瑟年華——林辛夷散文隨筆集》
《壹支獨唱的歌——回憶臺灣獨立電影》
　　書名是我擬的，辛夷沒改壹個字，我找了最好的設計公司對書進行整體包裝。封面設計，裝禎，紙張，開本，印刷廠我都親自過問。
　　我親自寫了序和跋，書裏當然也有我寫的東西。為此還開了新聞發布會，做了訪談節目，幾位作家朋友讀後也是贊嘆不已，說早該出版了。
　　做這壹切時，辛夷未置可否，仿佛只要是我做的事情她都不會反對。等書面市的那壹天，我把能請到的朋友都請來了，能動的關系都動了，規格空前，壹上午簽了上千套，把辛夷的胳膊都給累酸了，在忙完陪辛夷回家後，辛夷終於抱著我哭了，怎麽哄也哄不好。
　　“楊，真的謝謝妳，我想再沒有人像妳那樣對我好了，我真的……真的很愛妳，可我不敢說，我知道說出來會更傷心，可現在我再也忍不住了。……恐怕我要離開北京壹段時間，我要回臺北看看我的父母，他們年齡大了，正好把這幾本書當作禮物。還有壹件事，……妳能答應我嗎？我想和妳照張結婚照，我父母希望我早日找到伴侶，我不想讓他們失望，對不起，我知道這個要求過份了，妳可以不答應，真的沒事。”我心裏突然壹陣淒涼：難道辛夷就此壹去不返，難道這是最後的相聚。
　　“辛夷，我答應妳，心甘情願，只是妳也要答應我壹定要回來，壹定要，不然我受不了，我會忍不住去臺灣找妳，我也愛妳，愛的心痛。”辛夷遲疑了幾秒，然後堅定地點點頭。她把公寓和車鑰匙都給了我，留了她臺灣的地址和聯系方式。辛夷心理診所也正常營業，我這才略微放心。
　　辛夷走的那天，我和李文去送她，我們在候機大廳擁抱了好久，有壹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看著飛機騰空而起，我的心也離開了大地隨飛機遠去，看著飛機壹點壹點變小，直到消失在遠方，眼睛都看疼了，我仍然不肯離去。
　　“走吧，別看了，什麽也看不見了。”李文拉拉我。
　　“李文，謝謝妳，妳先走吧，我想壹個人呆會。”
　　“唉，世間又多了兩個傷心的人兒。”李文嘆了口氣走了。
　　我在機場大廳咖啡店裏坐了好久，咖啡壹口沒喝，直到天全黑了，我才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