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四戰的終結

　　“伊莉雅！！！”
　　民會館，從僵硬狀態恢復過來的愛麗絲菲爾發出了壹聲刺耳的尖叫，她的壹只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另壹只手則向著某個方向虛探，仿佛那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壹樣。
　　眼睛睜大，精致的面容因為憤怒而扭曲，這壹刻的銀發少女看上去甚至有些嚇人，就好像被逼的極點而瘋狂的野獸壹樣。
　　不過好在很快愛麗絲就從之前所看到的影像中恢復了過來，她看了看民會館的裝飾，先是松了壹口氣，隨即就惡狠狠地看向了衛宮切嗣，曾經含情脈脈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到壹絲溫柔，取而代之的則是刻骨銘心的怨恨。
　　同樣從那個世界中恢復了過來的衛宮切嗣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敢看愛麗絲的眼睛，但是他的表情中雖然有著釋然、愧疚，卻唯獨沒有後悔。
　　剛剛在聖杯內的世界裏，他壹如原著中那樣對上了被此世之惡所汙染的聖杯意識，對方以壹種近乎嚴苛的方式告訴了衛宮切嗣真相。
　　聖杯是‘萬能的許願機’不假，但它實現願望的方式卻是基於許願者的認知，而且實現的手段都是偏黑暗向的。比如說衛宮切嗣想讓所有人都免於不幸，聖杯實現的方式就是殺光所有人，畢竟人都死光了那麽也就不可能不幸了不是，又比如說衛宮切嗣想要從愛因茲貝倫家的魔術師手裏搶回自己的女兒，那麽聖杯就會屠殺所有遇到的人，確定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為止，總體而言，雖然被汙染的聖杯可以實現願望，但本質上更像是潘多拉魔盒。
　　因此最後的最後，當聖杯化為衛宮妻女的樣子，蠱惑他許下願望從而讓聖杯完全降臨時，聖人衛宮切嗣選擇了大義滅親，為了全球七十億人，毅然開槍打死女兒伊莉雅，然後活活掐死了妻子愛麗絲菲爾。
　　這種選擇衛宮切嗣雖然會心疼會內疚，但不會後悔，因為這就是他的正義、他的取舍。
　　但對於另外壹個當事人愛麗絲菲爾來說卻不是這樣了，因為聖杯選擇了她的人格作為意識的載體，剛剛那壹幕她感同身受，宛如親身經歷了壹樣，所以收到的沖擊也格外的大。
　　壹直以來她對衛宮切嗣的感情與其說是愛意不如說是崇敬與依賴，壹個從小生活在囚籠中的公主看到壹位忍受痛苦又無比堅強的殉道者自然會心生向往，後者說完全滿足了她對外界所有美好事情的憧憬，因此愛麗絲下意識地就將壹切感情都寄托到了對方身上。
　　但現在衛宮的行為就像壹記耳光壹樣將愛麗絲所有的美夢都打醒了，作為壹個聖人的妻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因為對方心裏不僅有自己更有其他千千萬萬的人，自己與自己最看重的東西在對方心裏並不是最重要的，自己心中無比重要的女兒在對方眼中看來也只是可以犧牲之物而已。
　　目光冰冷地看著衛宮切嗣，愛麗絲菲爾心中卻是格外復雜，她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並不是真實的，也不能責怪衛宮，但她心中就是忍不住怨恨，然而在看到衛宮表情後，愛麗絲的臉色卻是微微壹變，隨即就有些放下了，因為對方的表情清晰地告訴了她兩人之間的隔閡——他們不是壹個世界的人，衛宮切嗣是聖人，而她只是壹個希望自己和女兒幸福的小女人而已。這不是感情上出現了小矛盾那些小事，而是更加本質的不同。
　　有些時候恨壹個人不是最可怕的，而是不在意，因為這說明對方對妳最後壹絲期待也沒有了。
　　察覺到愛麗絲表情的變化，saber明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她不明白為什麽只是壹個失神，愛麗絲和自家禦主就好像變成了陌生人壹樣，只不過現在她也顧不上這些了，挽救亡國的執念讓saber眼中只有懸浮在空中那璀璨奪目的聖杯了。
　　“master，用令咒強化，幫我奪到聖杯吧！”
　　眼中帶著壹絲熱情壹絲懇請，saber大聲地說道。
　　深深地看了saber壹眼，在對方熱情的目光中，衛宮切嗣舉起了自己繪有令咒的右手，然而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saber整個人都楞住了。
　　“以令咒命之，saber發動寶具破壞聖杯！”
　　為什麽master會發布這種命令，難道他不想要聖杯嗎，那他為什麽還要參加聖杯戰爭？
　　雖然壹直被人說不懂人心，但在這壹刻還是saber第壹次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其他人。
　　只是心理不理解，並不妨礙saber的身體執行命令。
　　環繞在誓約勝利之劍上的風王結界被解開，古樸的劍身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中，金色的光輝開始匯聚……
　　“不，不要！”
　　手上動作讓saber反應了過來，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急忙強行去停止魔力的匯聚，作為七大職階中對魔力最強的劍士，壹枚令咒還不能強制讓saber做出違背她心智的行為來。
　　然而見證了聖杯黑暗面的衛宮切嗣，卻是打定主意要毀滅聖杯了。
　　“再次以令咒命之，saber，破壞聖杯！”
　　“以令咒命之……”
　　害怕被人阻止，這壹刻衛宮切嗣居然壹次性消耗光了所有的令咒。
　　在三枚令咒的強制命令下，saber終於再也沒有了反抗的余力。
　　“excalibur！”
　　最後伴隨著saber悲愴而絕望的聲音，金色的洪流筆直地撞擊到了聖杯之上將其炸得粉碎，強烈的沖擊不僅掀開了民會館的天花板，形成了壹道筆直沖天的光柱，還化為強烈的風暴向著四周吹去。
　　“什麽？”
　　根本沒想到衛宮切嗣會做出這種選擇，還沒有從聖杯沖擊性真相回過來神來的言峰綺禮當即就被吹飛了出去，而早有準備的莫聞則出手護住了愛麗絲，然後饒有興致地盯著saber。
　　因為破壞了聖杯降臨的系統，又失去了master那邊的魔力支援，少女此刻正飛快地消散。
　　她的面上沒有怨毒與憤恨，只有迷茫與悲愴，恰巧狂風吹過，卷飛了saber用來束發的絲帶，那金色飄逸的長發配合少女此時的表情，卻是構成了壹副悲涼唯美的畫面。
　　“saber，我們下次大戰再見吧！”
　　嘴中喃喃低語，莫聞露出了壹個微笑，隨後他就再也沒有留意saber這邊而是轉頭看向了民會館上方的空洞，這次的戰鬥可還沒有結束，那裏蠢蠢欲動的黑暗還等著自己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