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答應陪睡

何力並沒有被帶到東城分局，而是直接被送進了東城看守所，也沒有人來審問，何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是什麽，就這樣糊裏糊塗地被丟進了號子。
也許是有人的刻意安排，何力的班房裏只有他和壹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傍晚，中年漢子吃飯時，何力才發現沒有自己的份，僅有的只是大漢那不善的目光。
隨著夜晚降臨後，在狹小冰冷的班房內，何力被迫和大漢進行了壹場激烈的沒有任何底線的肢體沖突。果然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沖突的結果，何力身邊多了個高大的乖寶寶，吃喝拉撒睡都有寶寶精心伺候著。
第二天，何力終於被派飯了，可號子裏又被刻意安排了四個精壯。於是，晚上又是壹場沒有絲毫底線的沖突，鬼哭狼嚎的時間比第壹晚長了些，何力爽夠了，手下的隊伍又擴張了。
第三天，何力摩拳擦掌準備大幹壹場的時候，竟然是有人來探視。何力被帶到接見室，來人卻是趙婷。
何力光著壹個禿瓢，穿著壹身號服，直接把趙婷看笑了，接著冰山美人就哭得稀裏嘩啦的。
“老大，您怎麽來了？別哭，我好著呢，妳看都長胖了。”何力盡力裝出壹個輕松的表情，可昨晚上參與切磋人數有點多，臉上還是留下了壹塊青痕。
“何力，我找了許多人，可都沒有用，據說是市裏的人打過招呼，壹定要妳吃點苦頭，妳到底招惹了什麽人？”
何力搖搖頭：“老大，謝謝妳！妳也別白費力氣了，沒有用。壹周時間很快的，只是沒煙抽難熬。”
趙婷走後，何力領到了兩包最廉價的煙，他也不嫌棄，躺在冰冷的床鋪上，美美地過足了癮頭。直到扔到地上的煙頭被壹幫小弟哄搶，他才想起來手下都是壹幫餓鬼。大方地派了次煙，頓時號子裏馬屁如潮，連萬歲都喊出來了，讓何力心裏舒爽之極。
第四天來的還是壹個女人，何力走進接見室看見是她，轉身就走。蘇青青急了，哭喊著叫住他：“何力，我知道我對不起妳，妳要分手我答應妳，等春節過後妳出來，我們就去辦手續。”
嗯？不是拘留七天嗎？怎麽春節過後才能出來？何力想了想，不由笑了：“青青，承蒙妳的關照，我還不知道我要在號子裏過春節，謝謝妳！再見！”
何力不等她再說什麽，轉身走出了接見室。身後傳出壹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何力腳步頓了頓，還是毅然回了號子。
第五天，何力還是被帶到了接見室，白姐和李哥夫妻倆來了。白姐告訴何力公司裏的壹些事，除了大地公司果然賴賬，其它事都沒有什麽特別的。
“李哥，看守所不是有制度嗎，怎麽我這像外交部，天天都能探視？”何力很不解。
李哥嘆了口氣：“我們申請的時候，辦事的還說，誰想看什麽時候都能看。我看這不正常，坐號子也不是什麽好事，有人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妳的笑話呢。”
何力笑了：“我還真得好好感謝人的好意！”
白姐走後，何力回到號子裏，點了壹支煙，心中不由煩悶。蘇青青都來了，文靜怎麽還沒有來？李為出來了沒有？可惜在號子裏和外界隔絕，什麽消息也沒有。
第五天沒有人來，何力越發郁悶了。第六天就是除夕了，看守所裏都有了新年的喜氣。午飯前，終於接到通知，竟然是有人來接何力出去。
終於可以不用在號子裏過年了，何力喜出望外，脫下號衣換上管教還回來的衣服，走出看守所大門，他壹眼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女神。
清冷的寒風中，亭亭玉立的文靜穿壹身黑色的大衣，系著壹條白色的絲巾，微笑著站在車旁。
何力心中壹熱，疾走幾步，狠狠地抱住文靜：“姐，我想妳！”
文靜輕輕拍拍何力的肩膀：“嗯，出來就好。今天是除夕，我們回家過年。”
回到文靜家中，何力並沒有見到李為：“姐，我哥呢，還沒有出來？不是說只關兩天禁閉嗎？”
文靜壹怔，擦了擦紅紅的眼睛：“妳哥……他早出來了，現在有事出差了，過幾天就回來。”
何力猜測李為壹定是有什麽事，還想再問，文靜取來壹套新的內衣遞給他：“快去洗個澡，去去晦氣。我和好了面，等妳壹起包餃子。”
何力點點頭去了浴室，等洗完出來，給趙婷白姐壹壹回了電話，自己出來了也不能讓朋友們再擔心。打得手機都快沒電了，何力接上充電器，走到廚房。
“姐，不是我要春節後才出來，怎麽妳提前接我出來了？妳找了誰？我得謝謝人家。”
文靜頓了頓，才說道：“我找了進勇，可能進勇求了他父親，他讓我今天去接妳出來。”
何力笑了笑：“是他呀，到底是兄弟，關鍵時候給力，我壹會就給他打個電話，謝謝人家。”
文靜皺了皺眉頭：“不用了，他知道妳今天出來了，今天是除夕，就不要打擾他。”
何力想了想也對：“那好吧，姐，過年了，有春聯沒有，我去貼上。”
“妳好好歇著吧，這幾天忙，我忘了買春聯，就不貼了，妳來幫我包餃子。”文靜淡淡地吩咐道。
何力雖然奇怪，也沒有多想，去洗了手，準備進廚房幫忙，客廳裏手機卻響起來了。何力只好又出來，拿起電話，竟然是蘇青青打來的。
何力皺了皺眉頭，走到陽臺，接通了電話。
“小力，對不起，今天妳出來，我也沒有去接妳，今晚妳過來我娘家這邊，除夕畢竟要見長輩，算我求妳了。”
竟然是這事，既然要分手了，何必多此壹舉，今晚文靜也是壹個人守夜，何力可不願意仍下她壹個人：“沒有必要再圖這個面子，反正妳家裏壹直不同意我們的婚事，不去正好。”
電話那端傳來壹陣哭聲：“小力，我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許多誤會，我也做了對不起妳的事，可那是我不情願的狀況下發生的，我心裏愛的始終是妳。妳不要因為李為出事了，就埋怨我，畢竟誰也不希望悲劇發生……”
“嗯？妳說什麽？李為出事了？妳說清楚點。”何力心裏壹驚，忙追問道。
青青卻沈默了，何力頓時急了：“妳快說，只要妳說了，我今晚就去妳家拜年。”
等了壹小會兒，青青終於開口：“李為那天出了分局，開車在大門口和壹輛渣土車碰撞在壹起，李為受傷了，被送到醫院後，當晚被壹群蒙面人綁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公安也立案了，現在還沒有頭緒。”
“啊！”
李為竟然失蹤了！何力呆住了，李為只是壹個小治安警，又不會得罪什麽人，誰會害他？想起他被壹群蒙面人綁走，那絕對不是善意的，何力心中生出壹種不詳之感。
“我今晚會過去。”何力掛了電話，站在陽臺上，點了支煙，默默思索起來。
晚上六點，文靜準備了幾盤菜，煮了壹大盤餃子，在外面不斷響起的鞭炮聲中，和何力壹起吃了頓年夜飯。
兩人似乎都有心事，默契地沒有喝酒，等文靜收了餐桌，回到客廳坐下。
何力突然站起來：“姐，過年了，我給妳磕個頭吧。”
文靜來不及阻止，何力已跪在地板上，俯身磕了三下。文靜急忙攙扶起何力，卻見他已是淚流滿面。
“小力，妳這是做什麽？”
“姐，李哥失蹤了，妳能瞞住我嗎？為了我的事，妳家才變成這樣，我不該磕個頭給妳賠罪？是我害了李哥啊！”
何力說完，撲通壹聲又跪下了：“我欠妳壹條命啊！”
文靜壹個楞怔，看著悲痛欲絕的何力，突然撲上去給了何力壹計耳光：“給我起來！壹個大男人跪著幹什麽？”
何力壹驚，想了想站起來，看到客廳掛著的李為和文靜的婚紗照合影，走過去看了看，默默低下了頭。
何力孤單蕭索的背影，和不斷抖動的肩頭，這是壹個傷心到極點的男人！文靜心中壹痛，走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何力：“姐沒有怪妳，能讓姐心痛的男人，現在只剩下妳了！”
何力終於平靜了下來，他轉過身，拉著文靜回到沙發上坐下：“姐，今天是除夕，我能從看守所出來，是姐求了張進勇，妳告訴我，妳答應了他什麽條件？不用騙我，我都明白。如果他能念兄弟之情，我早就出來了，妳說實話吧。”
文靜又是壹怔，盯著何力不由自嘲般脫口而出：“我答應陪睡。”
何力臉色鐵青：“什麽時候？”
事已至此，文靜也不隱瞞了：“妳進去後，我找了好多人想辦法，都沒有用。我求張進勇，他說很困難。這時，李為出事了，張進勇過來，暗示我從了他。古城有俗規，除夕前必須救妳出來，不然要走黴運。妳們兄弟倆我不能除夕夜壹個也看不到，我答應他，只要救妳出來後，我陪他壹晚。”
何力淚流滿面：“姐，妳真傻！妳要去陪他，我寧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