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

月關

歷史軍事

大雍承天地之運,亡前朝暴政,有萬民景從,遂承天祚,稱帝立國,都曰中京,封建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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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8章 遙見似前生

青萍 by 月關

2022-4-15 21:51

  李府的客舍環境很是優雅,雖然不像後世江南園林壹般嫻靜雅致,但是勝在更具自然氣息。
  每間客舍都是獨門獨院,後邊有壹方庭園,站在庭院中就能看到碧波潾潾的壹個湖泊。
  每間房裏都有壹方浴池,用的就是地下溫泉,水溫極高,要用冷水調和,才好浸泡。
  沐浴之後,壹身舒坦。
  晚餐則是李鏡設宴款待,所用食材多是就地取自當地的海物和湖產,味道極是鮮美。
  陳玄丘嗅了便覺食指大動,但他自信若自己出手,還能更加美味。只是他卻絲毫沒有透露自己懂廚藝的事來。
  君子遠皰廚,他現在可是當朝三王子的大哥,陳唐關總兵的二弟,這還不是君子麽?
  晚宴之後,眾人於花廳品茗敘話,天色漸晚,便體貼地送他們回房歇息。
  說是天晚了,其實按現代時間來說,不過晚上九點半左右,這個時代的人普通睡的早。
  陳玄丘卻了無困意,他也不忙著休息,把桌上的燈挪近了些,便開始研究他那只葫蘆。
  這玩意兒無異是壹件寶物,但是要怎麽驅動,他現在還壹無所知。
  陳玄丘捧著葫蘆左看右看,毫無頭緒。
  他拍拍葫蘆,壹指窗臺上那盆花,喝道:“收!”
  葫蘆不為所動。
  陳玄丘想了想,又壹拍葫蘆,喝道:“請寶貝轉身!”
  那葫蘆還是不為所動。
  陳玄丘大撓其頭,正困惑間,壹只貓兒從窗臺上探出頭來,沖著他喵嗚了壹聲。
  陳玄丘“嘭”地壹拍葫蘆,對著那貓兒道:“我叫妳壹聲小貓兒,妳敢答應麽?”
  那貓兒“喵嗚”壹聲,調轉身子往地上壹撲,飛跑開不見了。
  “還是不行啊,看來應該有口訣配合的。可惜了,難不成我要回姬國去,綁了姜道人,逼問他的口訣?”
  陳玄丘大感失望,看看那葫蘆還沒有塞子,這麽露著個口兒,總覺得不妥,便從桌布上撕下壹圈兒來卷了卷,胡亂往葫蘆上壹塞。
  那葫中世界裏,吉祥差點兒沒氣暈過去。自從她萌生神識,意識到自己是這葫蘆世界的意誌,所見所感的哪壹任持有者不是把她當成寶貝,畢恭畢敬的?
  這人居然拿塊破布當葫塞兒?
  陳玄丘剛把塞子塞好,正要去榻上休息壹下,那布團“砰”地壹聲,就被噴了出來。
  “咦?這葫蘆挺有靈性的啊?”陳玄丘來了興趣,他左右看看,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便去院中走了壹遭。
  不壹會,陳玄丘拿著壹截樹枝回來,用劍削了削,做了塊黃楊木的木塞兒,往那葫蘆上壹塞,“砰”地壹聲,又被噴了出去。
  “布的不行,木頭的也不行啊……”
  陳玄丘沈吟起來,目光壹轉,忽然看到書案上放著壹塊玉鎮紙,質地著實不錯,純白美玉制成,粗細也相仿,只是有棱有角。
  陳玄丘取過鎮紙,“啪”地掰下壹塊,用道術變出個搓子,壹時搓得玉粉簌簌落下,很快就把那掰下的壹塊玉石,打磨成了壹頭粗些壹些細些的壹支玉塞兒。
  陳玄丘把那玉塞兒往那葫蘆口上壹塞,瞪大眼睛看著,葫蘆很安靜,這回終於沒有再把塞子噴出去。
  陳玄丘松了口氣,看來這只葫蘆也是識貨的,曉得玉石更珍貴。
  葫中世界,吉祥感受著那玉石塞子傳來的氣息,倒是有些親近感,終於不再發脾氣。
  吉祥之前的歲月中,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沈睡狀態,畢竟她的神魂還很弱,不足以支撐太長時間的活動,現在保持了這麽久的清醒狀態,便有了睡意。
  陳玄丘這廂躺在床上還沒睡著,葫中世界,吉祥已經沈沈睡去了。
  睡夢中,吉祥竟爾做了壹個夢。
  她本是石碑器靈,頑石無心,何來夢境?
  今日卻不知為何,她竟然也有了夢。
  在夢中,這世界經歷了天、地、玄三個太古時期,在玄古和黃古相交之際,她誕生了,那時她只是壹塊石頭,壹塊普通的石頭。
  她經歷了黃古、宇古、宙古、洪古、荒古五大漫長的太古時代後,又迎來了遠古的八大時代,直到盤以無上偉力破開了這壹方世界,讓它有了天,有了地,讓這世界進入上古時代。
  她,開始擁有靈識。
  她只是壹塊頑石,靠著悠長的生命,漸漸領悟了壹些粗淺的神通,可以化為人形。可是沒有名師點化,終究得不到大造化,只是憑著頑石本體的漫長生命,渾渾噩噩度日。
  直到某壹天,出了壹位大聖人,他並不計較壹個人的出身來歷,也不在乎壹個人的高低貴賤。他有教無類,廣收門徒。
  她也欣然前往海上仙島拜師,受到師尊教化,漸漸擁有了壹身神通本領。
  那時的日子,真是悠閑自在啊。
  她自在山中修行,也不滋事生非。
  她采了壹朵碧雲,壹朵彩雲,化為兩個童女,與她朝夕相伴,每日采露擷花,煉丹修行。
  直到有壹天,碧雲童女無端被人壹箭射死,朝夕相處,她早把碧雲當成了姐妹,因而含恨出山,去找那人算賬。
  她也沒想要那人償命,人死不能復生,她也只想要那莽撞人來山上祭奠碧雲,於靈前道壹個歉。
  可那人卻蠻不講理,搶先動手,打不過她時,便逃去洞府喚出了他的師父。
  他那師父道貌岸然,壹看就是壹位修道有成的高人。
  她依然重申,只要那兇手徒兒向自己枉死的童兒道個歉便不再追究。
  可這師父卻和他那徒兒壹樣地不講道理,只壹味偏袒徒弟,還嘲諷她是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根本當不得他徒兒壹禮。
  兩下動起手來,那師父壹樣不是她的對手,便回轉洞府,取來了壹樣寶物,將她鎮壓其下,用九道火龍以真火煉她,任憑她是天生壹塊頑石,也要被活活煉死。
  睡夢中,吉祥的身子禁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九條火龍侵身,燒得她痛不欲生的痛苦,是如此真實。
  她明明是含冤受屈的壹方,卻被人倚仗勢力,蠻橫欺壓,那訴不出的冤屈悲憤,讓她的心都快要氣炸了。
  這要怎樣的惡人,才能如此蠻橫霸道,才能如此蠻不講理,將他人性命視如草芥壹般啊!
  夢境中,吉祥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煉出原形,化為壹塊石頭,接著就連那石頭也被煉成了灰燼。
  那大惡人取了法寶,領著得意洋洋的小惡人揚長而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壹陣風來,吹散了那團頑石煉化的飛灰。
  她最後壹點不甘、悲憤的神念,附著在那飛灰上,渾渾噩噩、漫無目的的漂去。
  她飛過高山,也飛過大澤。她飛過平原,也飛過大海。
  忽然有壹天,懵懵懂懂的她飛過海上壹座靈氣充溢的島嶼時,忽然有壹只遮天蔽日的大手望空伸來,讓她那無所憑籍,飄忽不定的、壹點不甘、悲憤的靈識所附的飛灰,輕輕落在了他的掌心。
  吉祥,似乎聽到了悠悠壹聲長嘆……
  嬌軀猛地壹震,吉祥壹下子驚醒了。
  我怎麽會做夢,還是這樣壹個怪誕的惡夢!
  我是碑石所衍生的器靈啊,我不該有前世才對!
  吉祥驚詫茫然地坐起,伸手壹抹,發現不知何時,她已滿臉是淚。
  榻上,陳玄丘壹躍而起。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陳玄丘喃喃自語著,趕緊下了床榻,重新點起燈,匆匆端到書桌前放下,扯過壹張紙,手執筆桿兒,閉目回想起來。
  他在枯躁的葫中世界時,為了避免苦悶無聊到發瘋,無事可做時,曾把那方石碑上的花紋都壹遍遍描畫著,完全記了下來。
  方才他躺在榻上,半睡半醒的,突然若有所悟,那不是石上的花紋,那是以無上道法刻在那塊石碑上的道意。只要把它們理解了,換譯成相應的咒語,他就能完全掌握這只鯨吞萬物葫,把它徹底據為己有!
  陳玄丘睡意全無,匆匆推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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