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高歌的坦白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斷龍山上看著夜空，星星仿佛都要亮許多。
　　聽著周圍鳥鳴蛙叫，倒是壹種別樣的寂靜。
　　按了下門鈴，沒人開門，高歌隨手壹推，門就開了。
　　客廳裏，孟父坐在沙發上，戴著壹副老花眼鏡，看著很新，應該才配沒有多久，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見孟父戴過。
　　對照著臺燈，孟父手中捧著壹本相冊，高歌以前也見過那本相冊，上面都是孟靜的照片，從壹百天到去年生日，大大小小差不多有數十張，以前高歌去孟靜家的時候看到過壹次，結果被孟靜壹頓胖揍。
　　“妳怎麽來了？”孟父頭也沒擡說道。
　　高歌咳嗽了壹聲。
　　在想明白自己要做些什麽，說些什麽之後，高歌反而要安定許多，最起碼沒有下午過來時候那麽慌亂了。
　　他手上拎著壹壺酒，放在了桌子上，又取出了兩個茶杯。
　　“孟叔，咱們就用這茶杯喝點？”
　　“怎麽，在自己家沒喝夠？”孟父哼了壹聲。
　　高歌笑笑：“我是擔心您沒喝夠。”
　　孟父沒說話。
　　高歌已經將酒倒上了。
　　過了片刻。
　　孟父看了眼高歌，說道：“這上面的照片，妳應該都看過吧？”
　　“嗯，看過，不過沒看完。”高歌笑著說，“但是偷看的，結果被孟靜搶過去了。”
　　孟父點點頭，說道：“現在手機啊電腦啊都發達，似乎什麽東西都可以拍照，女孩也好，男孩也好，壹個月都有幾百張照片，對吧？”
　　“是。”高歌點點頭。
　　孟父放下了老花鏡，揉著自己的鼻梁，閉著眼睛說道：“但是，那些幾百張幾千張照片，似乎過了兩三年就都沒了，反而是這些打印出來，放在相冊裏的照片，等了幾十年，還在這裏。”
　　“是這麽回事。”高歌說道，“等明天，我買壹臺打印機。”
　　“嗯。”孟父看著茶幾上的酒，盯了好長壹會，忽然笑了壹聲。
　　“小子，妳是我看著長大的，而且，妳小時候我還揍過妳不少次，是吧？”
　　“是。”高歌樂道，“這才能看出來您和我爹關系好啊。”
　　“是啊，關系好。”孟父感慨道，“就是因為關系好，所以，妳小時候和孟靜在壹起玩，我都挺樂意的，甚至，那個時候我就把妳當半個女婿看，說實話，高中那會，妳阿姨不是很喜歡妳，覺得妳現在成績太差了，不願意讓孟靜和妳來往，這個妳知道嗎？”
　　高歌點點頭。
　　孟母沒有直白說過，自己的爸媽也沒有提醒過，但是高歌是知道的，雖然那個時候，高歌還是個半大小子，可越是孩子，對大人的態度變化察覺越是敏銳。
　　哪怕是壹些三四歲的孩子，天天坐在壹起玩，看到某個孩子爸媽過來了，剩下的孩子都會嚇得四散奔逃。
　　他們對情緒態度的感知，超出大人想象。
　　“那個時候，我說過妳阿姨，說了好幾次，我始終覺得，不管妳成績怎麽樣，不管妳以後是什麽樣的人，最起碼妳本性是好的，我知道，妳在學校裏和別人打架，都是保護小靜，我都知道，所以妳爹每次因為妳打架要揍妳，我都第壹時間趕到，哈哈，給妳免了不少次皮肉之苦吧？”
　　高歌壹陣楞神，接著壹拍腦袋。
　　“您這麽壹說，還真是這麽回事啊，以前我還覺得，是自己運氣好呢。”
　　孟父哈哈笑道：“現在知道不是運氣好了？那是我盯著呢！就是那個時候，我覺得，不管妳以後是什麽人，就沖著妳願意保護我家姑娘，我都願意妳當我孟家的女婿，誰說話都不好使！”
　　高歌呵呵笑著，和孟父碰了下杯，壹飲而盡。
　　“妳現在還是半大小子，等妳當爹了，等妳有了女兒，妳就明白了，什麽榮華富貴，什麽學識人品，都不再重要，看的是什麽？看的是那個男人，那個要娶妳家姑娘的男人，是不是在危難時候，為了妳家姑娘，能豁出命，能讓她壹輩子平平安安！”
　　高歌能感受得到，此時孟父的情緒波動有些大。
　　高歌低著腦袋，仔細聽著。
　　“現在不是古代，沒有什麽三妻四妾，我就問妳，我家小靜，還有那個夏璐，妳到底喜歡誰？”
　　“我……”
　　“怎麽，這個問題，那麽難回答？”
　　“不是。”高歌搖了搖頭，“我覺得，我要是實話實說，您肯定不樂意。”
　　“呵呵，想想也是，妳要是真的足夠喜歡小靜的話，又怎麽還會喜歡別人呢？”孟父搖了搖頭，笑容有些苦澀。
　　高歌忽然站起身。
　　“孟叔，不是這麽回事，不管是小靜，還是夏璐，我都喜歡，我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雖然我知道，在您看來，這不像話，可事實就是這麽回事，因為我心裏非常清楚，如果有壹天，真的需要以命換命，不管是小靜還是夏璐，我都會拿我的命去換她們！”高歌說話的時候，壹只手握成拳頭，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從小到大，我都喜歡孟靜，這壹點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上學那會，班上同學看她學習好，長得好看，就想騷擾她，我拎著跟鐵棍，從壹班打到八班，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甚至那個時候，我想過，就算是我退學了，我就天天站在學校門口，擺個小攤，繼續盯著。”
　　孟父猛地壹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高歌。
　　看著紅著眼眶的高歌。
　　“孟叔，您可能不了解夏璐，但是如果不是有夏璐，我活不到現在，她救過我的命，也為我擋過槍，有那麽壹段歲月，誰都幫不上我，我，夏璐，嶽新城，我們三個人，面對著那些想要將我們吃了的混蛋，硬生生撕開了壹條血路，妳讓我對她說，我不喜歡她，只喜歡孟靜，我也幹不出來！而且，夏璐曾經不止壹次說過，如果我這輩子只能夠娶壹個人，就讓我去孟靜。”
　　“……”孟父深吸了口氣，“那孩子，真怎麽說？”
　　“嗯！”
　　孟父嘆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這麽說來的話，其實那個叫夏璐的姑娘，也是個好孩子啊。”
　　“是……”
　　“所以說，就妳壹個是王八蛋。”
　　高歌：“……”
　　“小王八蛋，來，喝，老子今天喝死妳！”孟父忽然豪情萬丈。
　　高歌心裏壹喜，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已經起到了作用。
　　當然，這不是能夠立刻解決的問題，但是，這是壹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