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壹十壹章：四大君主造反的起因

　　陸晨正了正神情，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又回歸了正題，看向路鳴澤問道：“所以妳還沒說，路師弟為什麽這麽弱？”
　　他沒有問世界樹為什麽會有意識靈魂這種問題，神話中支撐世界的樹，作為生命個體，自然是超凡的，有意識也很正常。
　　路明非也提起了心神，他琢磨著，自己莫不是還能再強化壹波，那不是起飛！？
　　路鳴澤帶著莫名的微笑看著路明非，“哥哥別想了，妳就是這樣，妳的確是世界樹的轉世不錯，但想想看，世界樹的強大在於祂強大的生命，在於那原始的身軀，可那些都已經被尼德霍格毀掉了，妳現在的身體只不過是在靈魂的影響下，逐漸轉化而來，比不得當年的。”
　　“那妳還讓我交易？”
　　路明非不解。
　　“妳的靈魂及軀體的確算得上怪物，同時生命的權能也繼承了下來，‘不要死’，這個言靈就是妳原本的權能，象征著生命，這是壹個很強的權能，遍尋神話中的諸神和各種怪物，沒有存在能有用這樣的恢復性權能，這是妳專屬的。”
　　路鳴澤話音壹轉，“可總有但是，哥哥妳畢竟不是當年的那顆樹了，好處是妳可以隨便亂跑，壞處是妳的權能和軀體和當年差了十萬八千裏，並且因為某種原因，妳的權能也基本喪失了，如今妳能被陸大俠強化到這樣，就知足吧。”
　　路明非微微思索，想到了某個可能性，猶豫的問道：“妳也能用我那個言靈對吧，妳所說的交易是……”
　　路鳴澤點頭，“沒錯，妳的權能，在我身上，我原本沒有這麽強大的。”
　　“合著妳居然是小偷啊，拿了我的權能，再交易賣給我？這生意也太好賺了吧！？”
　　路明非有些吃驚，他以為是路鳴澤“賜予”自己力量，可搞了半天，力量竟然原本就是自己的。
　　路鳴澤面帶微笑，“哥哥怎麽能這麽說呢，可不是我偷妳的權能，而是妳給我的，哥哥只是忘記了，如果哥哥想要的話……我可以全還給妳哦。”
　　“不用交易，白給？”
　　路明非試探性的問道。
　　“我可以壹次性都給哥哥，畢竟這份權能只有在哥哥妳身上，才能發揮最大作用，我只是保管者，妳取回力量後，未必不能和尼德霍格壹戰，哥哥可以考慮下。”
　　路鳴澤的聲音蠱惑。
　　陸晨也提起了興致，看了眼路明非，又向路鳴澤問道：“這麽強？”
　　如果路明非能完成“超進化”，那最後壹戰豈不是就輕松多了。
　　路鳴澤點頭，“當然，以往因為和尼德霍格同樣的原因，世界樹是不能移動，和對眾生發起攻擊的，這也是原初的約束之壹，但如今世界樹已經被毀滅了，哥哥也轉世了，那些約束自然就不在了，從生命層次上來說，世界樹絕對是和尼德霍格壹個層次，甚至更高的存在，是有戰勝對方對方的可能性的。”
　　“只是有可能性嗎？”
　　凱撒思索道，諾諾此時正在房間內休息，被折騰了幾天，壹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因為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誰的血統夠純，生命層次更高就代表絕對的優勢，否則尤彌爾也不會被殺死，實際上誰更強，是要看戰鬥天賦以及經驗的，就像陸大俠，比如和康斯坦丁的那場戰鬥，最開始無論是力量、權能、血統都是不如龍王的，但最後贏得是他。”
　　路鳴澤看著哥哥有些無奈，“別的都好說，但哥哥在戰鬥方面，和黑王差的不是壹星半點，就算生命層次更高，也難頂。”
　　說著，他又換上了推銷員式的微笑，“所以還得看我們陸大俠啊。”
　　陸晨並不因路鳴澤的恭維而飄飄然，想了想道：“但不管怎麽說，權能在路師弟身上，是不是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
　　“是這樣的。”
　　路鳴澤看向路明非，“所以……哥哥妳要取回去嗎？”
　　路明非本想說“這還用說！？”
　　但張了張嘴，又開不了口了，就像心中有個聲音壹直在提醒他，千萬不能這麽做。
　　這是來自靈魂的直感，仿佛這麽做的話，他會失去極其重要的東西，犯下難以悔改的大錯，就像是鐵鑄成山，此後萬年，都要日日悔恨。
　　壹時間他忽然有些懂了，“交易的內容……所謂的代價，並不是妳之前所說的那樣吧？”
　　如今路明非也不是以前的小白了，交易壹次就能拿走自己四分之壹靈魂或生命之類的，如果對方有這個能力，並不需要跟自己交易。
　　所謂交易，更像是獲取自己的壹種許可，過了自己心中的……某道坎。
　　路鳴澤嘆了口氣，“哥哥妳真是長大了啊，只把我壹個人留在小時候……”
　　他苦笑道：“哥哥說的不錯，我又怎麽舍得取走哥哥的靈魂和生命呢？這件事，只需要妳真心肯定就可以了，主動權並不在我這裏，而是哥哥妳是否想取回力量。”
　　“取回權能後，妳……會怎麽樣？”
　　路明非忽然意識到，路鳴澤說他保管著自己的權能，還說權能是自己給他的，那自己當年為什麽要把權能給路鳴澤？
　　過了悠久的歲月，又為什麽……沒有取回來？
　　“哥哥妳的權能代表著生命，而妳賜給了我……”
　　路鳴澤說著，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路明非也陷入了沈默，沒有再繼續問了，他還沒有笨到那種程度。
　　或許在諸神黃昏中，自己為了救弟弟，把權能轉給了他，但那股權能取回後，路鳴澤可能就要……消失。
　　真奇怪，明明自己以前不認識對方，這個自稱是路鳴澤，說是自己弟弟的家夥，還總是捉弄自己。
　　可為什麽，壹想到要失去他，自己會這麽心痛？
　　神話時代的世界樹，應該也是像自己壹樣的人吧，面對重視的人，即使付出全部，也想要挽回。
　　他不知以往和路鳴澤之間有何種羈絆，但只論這壹世，他也不想為了取回力量，讓弟弟消失。
　　“看來是不行了……”
　　陸晨搖頭笑了笑，也看出了貓膩，路明非估計是不會願意的，他也不會逼路師弟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為了給勝利加壹份保險，就讓自己的朋友失去親人什麽的，這種事不符合他的原則。
　　說到底，他什麽時候輪到要把戰鬥勝利的希望寄托於別人身上了，抗在前面的人，終究只能是自己。
　　“陸大俠也別失望嘛，起碼哥哥是個稱職的奶媽，而我也是很好的輔助，現在找回了身體，也能在後面的戰鬥中幫些忙的。”
　　路鳴澤笑道，見哥哥不願意接受他原本的權能，心中有些失望，但也感到開心。
　　那就隨遇而安吧，跟在陸晨的身後，前往那諸天的戰場。
　　若是敗了，壹切皆無。
　　若是勝了，他和哥哥，依舊能互相陪伴。
　　“說了半天……”
　　路明非笑瞇瞇的對路鳴澤道：“我的好弟弟還沒說自己是誰呢。”
　　可不能只有自己壹個人被曝光，那太不公平了，況且他也想不通，自己作為世界樹怎麽還會有弟弟。
　　難不成是另壹顆小樹苗？
　　路鳴澤擺了擺手，“剛剛我說了，不是什麽大人物，只是個小角色罷了，在外人面前哥哥給我留點面兒，回去後我可以私下裏告訴妳。”
　　路明非有些不滿，但路鳴澤也沒說不告訴他，想了想就算了。
　　其他人也沒有繼續追問，路鳴澤沒說謊的話，他自己是什麽身份已經不重要了，路明非才是“大個兒”的。
　　而不管他以往是什麽，現在都只是保管著世界樹權能的個體，力量說強不強，說弱不弱，鎮壓初代種估計可以，和黑王的戰鬥嘛……就像他自己說的，估計只能打輔助。
　　夏彌則是眼彎彎似月牙，從路鳴澤身上掃過，她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因為今天在場的人中，只有她聽懂了尼德霍格和路鳴澤的對話。
　　果真是個“小人物”啊，怪不得路鳴澤不想提。
　　對方既然這麽矜持，她自然不好當眾拆穿，不過回去後，如果楚師兄問自己，她也不是不可以說嘛。
　　為什麽是楚師兄？
　　因為她觀察到那張面癱臉上的雙眼，藏滿了八卦和好奇啊！
　　陸晨伸了個懶腰，朝遠方的專員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再上些吃的，聊了壹會兒他感覺又餓了。
　　“原本在今天之前我壹直沒想過，可在今天見到尼德霍格的魂體後，我有壹點很不解。”
　　陸晨看向夏彌，“四大君主當年為什麽要開啟造反的戰鬥……妳們又是怎麽殺死黑王的？？”
　　這簡直是世界上第壹大未解之謎，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
　　原本秘黨覺得四大君主就很強了，黑王或許就是稍強壹個層次的那種，四大君主合力的話，說不定就殺掉了。
　　可如今看來貌似不是這樣，黑王的力量和四大君主根本就不是壹個次元的，在陸晨看來，就算八位初代種壹起上，黑王也是壹巴掌壹個……
　　那在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黑王又怎麽會隕落呢？
　　並且按照夏彌說的，雖然黑王不是壹般的暴力傾向，經常虐待兒女，但不管怎麽暴揍，四大君主起碼能結繭，不會真的死亡。
　　但“造反”的話可就難說了，陸晨不認為黑王殺不掉準備有繭的君主。
　　可現實是，黑王真的隕落了，而四大君主壹個沒死。
　　夏彌回憶了下，俏臉上浮現三分後悔和七分氣憤，她單手握拳，“這件事說起來，都要賴諾頓！”
　　“這和諾頓有什麽關系？”
　　陸晨不解。
　　夏彌解釋道：“諾頓不是鍛造了七宗罪嘛，那是黑王讓祂鍛造的，可就像天主教後來將八原罪改為了七宗罪，諾頓也偷工減料了，黑王原本讓祂鍛造的是分別針對八位君主弱點的煉金刀具，祂鍛造了七把，漏掉了壹把。”
　　路明非是個合格的捧哏，同時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祂沒有鍛造針對自己的那柄刀？”
　　夏彌搖了搖頭，“不是，祂曾經和陸師兄交手時所使用的暴怒，其實就是針對祂自己的煉金刀具，祂沒有鍛造的那柄武器……是針對祂弟弟的。”
　　“這是什麽神仙愛情！”
　　路明非已經腦補出了壹萬種劇本，“兄控弟弟和弟控哥哥嗎？”
　　夏彌嘴角抽搐，“妳要這麽說也不錯，諾頓本人是很傲氣的，不會這麽說，所以就傳下來說暴怒是針對康斯坦丁的，但其實那是用來斬殺祂自己的煉金刀具。”
　　她搖了搖頭，“問題不在這裏，諾頓在鍛造煉金刀具的過程中，產生了危機感，哪個父親會命令兒子鍛造壹套殺死所有兄弟，包括自己的煉金刀具呢？要知道被七宗罪殺死，那就是真正的終結，再也無法復蘇。”
　　“諾頓或許是想自保，又或許是想保護自己生性懦弱的弟弟，祂產生了別的心思，要知道祂原本就是八位初代種中性格最像黑王的君主，十分暴虐極端，在這種情況下，有點官逼民反的意思，祂就直接掀桌子準備不幹了。”
　　“於是祂沒有鍛造八原罪的第八柄虛榮，而是轉而偷偷收集材料，準備鍛造弒君，於此同時，祂還在其他三系君主間走動，合縱連橫，對最渴望力量與權能的海洋與水之王姐弟許諾黑王的權能，對渴望以極速真正斬殺強敵的赫拉斯瓦爾格爾許諾黑王的頭顱。”
　　說到這裏夏彌頓了下，繼續道：“到我和芬裏厄這裏，說的是如果不想以後再被黑王蹂躪，就壹起加入，而且當時已經有五位君主參與，造反的趨勢已經遏制不住，祂們根本就不是來找我們商量的，如果我們不答應，為了防止走漏風聲，我們兄妹當時就會遭遇五位君主加七宗罪的圍攻。”
　　“所以妳們倆就答應了？”
　　路明非問道。
　　夏彌聳了聳肩，“那不然呢，其實我們也沒得選，不是那些君主逼迫的原因，我們了解黑王的性子，假如那些君主造反，卻又失敗了，最後即使我和芬裏厄沒有參與，也會被暴怒的皇帝所牽連，所以我們就壹不做二不休，咬牙上了梁山。”
　　陸晨笑道：“上梁山，師妹是暗指上了賊船啊。”
　　夏彌憤憤道：“可不是嗎，這是全賴諾頓，其實如今想來，我們七位君主拿著七宗罪，也是沒有任何勝算的，那根本就是去送死，而黑王讓諾頓鍛造刀劍的意義被諾頓曲解了，以黑王的力量，要殺我們根本就不需要那玩意兒，祂讓諾頓鍛造那套刀劍，是因為看好諾頓。”
　　她回憶道：“維德佛爾尼爾和黑王的關系最好，祂完全把黑王的操練當成是父親的期許，黑王不喊祂，祂自己還會經常去找黑王，有時也不是挨揍，只是聊聊天，但黑王最中意的君主，其實是諾頓，因為諾頓的性格最像祂，同樣的暴虐，而且富有野心。”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黑王讓諾頓鍛造那套刀劍，其實就是決定了‘人選’，相當於在養蠱的過程中，欽點了蠱王，那套刀劍原本是給諾頓用來殺七位兄弟的，在吞噬所有君主後，諾頓會成為祂勉強滿意的對手，但諾頓以為那是黑王用來殺我們的，祂的暴脾氣就不想忍了。”
　　路明非舉手，插話道：“我覺得沒毛病啊，不管是黑王用還是給諾頓自己用，這對夏彌妳們都不是好事吧，造反成功，不是皆大歡喜。”
　　夏彌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兒，“這是兩個概念好吧，黑王不準備親自動手的話，就憑諾頓和七宗罪？祂以為有幾把好刀就無敵了？我們八位君主打N年都不壹定能分出勝負，可以活好久的，但造反就不壹樣了，如果沒有意外，我們百分百是要全滅的。”
　　她苦著臉，“實際上在很長壹段時間中，也證實了造反是錯誤的決定，因為我們沒能殺死黑王，祂終將歸來，從造反的那壹天，死亡的倒計時就開始，並且黑王還給出了明確的時間，就像是懸在我們心頭的利劍。”
　　“我們無論怎麽掙紮，無論怎麽尋找，無論想多少辦法，都無法避免黑王的復蘇和諸神黃昏的到來，只能日復壹日的等待絕望的降臨，妳們明白這種感覺嗎？就像是死刑犯被告知了死亡時間，行刑前的那段時光才是最難熬的。”
　　路明非又忍不住彪了句白爛話，“可師妹妳們能活好久，死刑犯被告知後就沒多少天了……”
　　他心說人終有壹死，妳們的確知道了死期，但死期是幾萬年之後啊！
　　路明非琢磨著，如果是自己，他覺得幾萬年玩遊戲，都打膩了。
　　什麽事情都體驗過後，死壹死，也不是不可以嘛。
　　“妳不懂……因為我們的死亡方式是未知的，未知才是恐懼的源頭，我們不知曉黑王究竟會如何審判我們這些逆臣。”
　　夏彌嘆息，“但還好，現在我們還有著應對的希望，總算沒白熬了這麽多年。”
　　“妳們‘起事’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得知前因後果後，陸晨更好奇君主們是怎麽讓黑王“隕落”的了，是因為黑王放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