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不如死 (1/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保鏢撐起壹把傘罩在馮斯幹頭頂,蒙蒙細雨中他負手而立,猶如地獄而來,卷著我壹???地獄,我退無可退,
馮斯幹蹲下,“韓卿,妳的膽量真是出乎我意料。”
雨水淋濕他面容,壹切都混沌不堪,僅僅那雙眼睛,我仿佛被巨大的漩渦吸進他眼睛,那裏黑暗荒蕪,唯有壹縷破曉的天光,天光劈開雲層直入深海,馮斯幹是那片幽深無底的海域,它翻滾吞噬令我絕望溺斃。
“這麽會給我找麻煩,總是癡心妄想跑出籠子,不肯聽話。”他捏住我臉蛋,我搖晃腦袋抗拒他觸碰,他手下移,扣在下巴突然發力,我聽見骨頭嘎吱的聲響,“妳以為林宗易會幫妳逃走嗎。”
馮斯幹像看壹個笑話,看我呆滯的面龐,“妳是埋在我身邊的定時炸彈,就算妳去殷沛東身邊,對他也?大於弊,他有什麽理由答應妳。記住,做?意的男人,比妳想象中奸詐。”
他擦拭我額頭和睫毛上浮蕩的雨珠,“我和他都有??成全壹個人以及毀掉壹個人,只有不是真心成全,才會失手。”
馮斯幹笑意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消沈,我無法想象他怎樣將兩種矛盾的情緒顯露在壹張臉上,“感激他,也特別恨我,對嗎。”
我崩潰搖頭,“我沒有恨妳。”
他直起腰,“聽多了妳撒謊,以後有壹天妳說真話,我反而不習慣。”
馮斯幹吩咐周圍的保鏢,“留下善後,林宗易很快會趕?。”
為首的男人扶起我,跟在馮斯幹身後,我裙角沾滿泥濘,他每拖著我走壹步便墜下壹灘泥水,直至塞進車裏才結束。男人關住後門,邁上副駕駛,“剛才沒辦法,司機不配合,只好砸了林董的車。”
馮斯幹沒吭聲,他眺望車窗外這場雨,雨越下越大,沒有停歇的征兆,“打算逃?哪。”
我望了壹眼他陰郁的側臉,小聲?答,“濱城。”
玻璃上交錯的雨痕淹沒了馮斯幹映射其中的面孔,六點鐘的街?仍舊冷冷清清,路燈還未熄滅,他的影子壹半是昏黃,壹半是灰蒙蒙。
極其壓抑,沈?。
他單手支著額角,眼神在雨幕中飄忽不定,“然後去哪。”
我抿著唇不應聲。
他語調壹沈,“說話。”
我不由自主顫抖,“沒確定。”
“視頻給他了嗎。”
我立即否認,“我沒給他,我刪了備份,?收站裏有,但我沒還原,馬上過期了。”
馮斯幹壹言未發,車廂內陷入死寂。
過了好半晌,保鏢伸出手調整了壹下後視鏡的角度,“馮董,林宗易的車。”
馮斯幹從外面收?視線,面無表情看向後視鏡,壹輛路虎沿著司機送我的原路駛來,剎停後緩緩泊住,林宗易從後座下來,直奔被砸的賓士SUV,保鏢?他交涉了幾句,他始終沒什麽反應,壹顆顆解了紐扣,脫下外套拋進路虎的後座,在雷雨間隙,隱約聽?他問,“人呢。”
保鏢含糊其辭,“您司機就在車上啊,林董,我們哪敢動您的人。”
林宗易拽住他衣領,把對方從地上提了起來,保鏢畢竟是大老爺們兒,林宗易鉗制他稍顯吃力,雖然距離有點遠,我也能看見他太陽穴暴漲的青筋,“廢什麽話,我找妳要女人。”
保鏢試圖掰開他勒住自己的手,可他腕力不是林宗易的對手,掰了壹會兒沒成功,“那是我們馮董的人,林董,您找我要人沒用,馮董肯給,就不至於鬧這壹出了。”
林宗易陰著臉反手壹摔,五大三粗的漢子瞬間被放倒在地,其他人見狀上前交手,他迅速退了半米,側身避開直擊的拳頭,壹手擒住壹個保鏢肩膀,力?幹脆?落,幾乎沒有多余的動作,招招穩而狠,打得他們逐壹掛了彩兒。
副駕駛的保鏢立馬要下車,馮斯幹攔住他,“不用管。”
他?過頭,“馮董,咱的人吃虧了。”
馮斯幹點燃壹支煙,“再來壹撥也打不贏他。”
保鏢略帶詫異,“林董身手挺厲害。”
馮斯幹朝車頂棚吹出壹口煙霧,語氣不疾不徐,“別人不清楚,我清楚,林宗易開了十?的會所。”
保鏢立刻心領神會了。
開會所不是有錢就行,這裏門?太多了,會所的競爭是所有領域最惡性的競爭,比商場的勾心鬥角還激烈,用見血的手段去搶份額,搶高級客戶,爭地盤,娛樂業的鼎盛時期,基?叫得上名的會所都出過大?,可老板出?的寥寥無幾,有票子,有膽子,有來頭,會所才開得起,能鎮住三教九流,搞得垮有背景的?行,場子才開得久,而林宗易能開十?,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各界人脈必須打點得相當好,這也是馮斯幹壹直沒和他撕破臉的顧慮。
我目睹這壹幕,相信林宗易並非不是誠意幫我,他的確想方設法避開馮斯幹了,舍棄了實名制的交通工具,安排我乘坐私人承包的大巴車?濱城再出發,馮斯幹在濱城的勢力遠不及在江城範圍廣,我足夠爭取?時間規劃逃跑路線,可林宗易沒算計出馮斯幹在我必經之地守了壹夜。
我不露聲色拉動門把手,輕輕旋轉,被鎖住了。
馮斯幹將煙頭棄在窗外的馬路牙子,對司機說,“?瀾春灣。”
司機很謹慎,發動引擎時音量壓得極低,沒有驚動遠處的林宗易,我盯著他的身影,在汽車拐彎駛入十字路口,他完全從後視鏡內消失。
?達瀾春灣的時候雨停了,保姆打開門看?我衣裳濕透,頓時嚇了壹跳,“韓小姐淋雨了?”
馮斯幹沒理會她,“今天不見客。”
這棟宅子非常隱蔽,殷沛東和殷怡都不知情它的存在,馮斯幹口中的客人自然是指林宗易。
他打橫抱起我進入主臥,直接丟在堅硬的地板上,他外套也濕了,只是比我濕得少,馮斯幹隨手解下搭在沙發背邊緣,命令我,“脫衣服。”
我?憶那晚被他強行?出血的噩夢,哭著搖頭,死死攥住裙擺,“我不要!”
他耐性所剩無幾,“再說壹遍,脫衣服。”他說完轉過身出去,門扉合攏的壹霎,我飛快爬起沖向窗戶,坐?敞開的窗臺上,這片別墅地基高,壹?樓的間距也高,足有七八米,跳下肯定要受傷,我橫了橫心正要縱身壹躍,馮斯幹猛地踹開門,他拎著壹桶冰塊佇立在十米之外,我手壹哆嗦,整個人癱軟。
陰雨天將這座城市的全部都變得灰暗,他眉目間的喜怒亦是模糊,“想跳樓嗎。”
他放下塑料桶,“摔殘了照樣逃不掉。”他抽出皮帶,褪下?樣潮濕的西褲,走?衣櫃前取出壹套灰色居家服,“我對殘了的女人,連當作寵物養的興趣也沒有。”
馮斯幹在警告我,只要我敢跳,他會讓我的下場比現在慘烈壹萬倍,還不如壹條狗。
我抓著窗框,遲遲沒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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