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親子鑒定 (1/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我感覺到腿間的血越流越多,我握住距離最近的壹個護士的手,“保小。”
護士低下頭,“放心,都會平安。”
我握得更緊,“我丈夫...在外地出事了。”
我仰倒,陷?漆黑,馮斯幹衣袖蹭著虛掩的側門壹閃而過。
我在麻醉失效的兩天後才蘇醒。十壹月的江城下了雪,瑩白的雪色卷著?樣蒼白的陽光穿透窗簾,寂靜無聲灑在病房。我緩緩望向光影最深處,馮斯幹逆光而立,臂彎內抱著壹個極小極軟的嬰兒,只有他壹半胳膊長,巴掌寬,裹在壹條棉被內。他此刻笑容很淺,可是難得純粹,不摻雜半分雜質與惡毒,幹凈溫柔,那是壹種我在他臉上從未見過的溫柔,不屬於這個心狠手辣男人的壹絲溫柔。
嬰兒貼著他胸口沈睡,不吵不鬧,胎發壹團烏黑水亮的濡濕。
林宗易的發量多,濃黑而堅硬,?他壹模壹樣。
我恍惚欠身,剖腹的刀口?得生疼,我猛抽氣,又躺回病床,吃力喘息著,“怎麽是妳。”
馮斯幹眼皮都未曾掀開,食指觸碰嬰兒的臉蛋,“林太太希望是誰。”
我脫口而出,“宗易呢。”
他忽然笑出聲,“林太太忘了嗎。”他字字誅心,“林宗易葬身渭城了。”
“妳們合夥騙我!”我死死捏著床單,“他答應過我,回來陪我生產,他不會對我食言。”
我失控壹般不斷?復這句,腦子卻壹片空白,余光瞥見床頭櫃的手機,我探出手臂抓住,顫抖著輸?林宗易的號碼,馮斯幹壹言不發,他冷眼旁觀這副場面,任由我沈浸在徒勞無功?中。
“宗易,接電話。”
我撥了無數次,那邊也無數次提示關機,這串我默記於心的號碼仿佛就此從?界蒸發,我終於意識到,我可能失去林宗易了。
在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我失去了無比依賴的丈夫。
那個溫潤體貼給予我呵護的男人,曾經欺騙我卻用八個月的每壹分每壹秒向我贖罪的男人,他帶給我的濃烈而短暫的溫情,回味起來像壹柄鋒?的刀子,在這壹刻剜割著我的心。
我對著屏幕聲嘶力竭,“林宗易!妳接電話!”
馮斯幹懷中熟睡的嬰兒突然爆發啼哭,哭聲驚醒了我,我立馬捂住嘴,不再大叫嚇著他,在極端的壓抑下,我渾身抽搐得更厲害,連帶床鋪也震顫。
“想見他嗎?”
我停止嗚咽,盯著馮斯幹,明知他不是真心問我,也抱有僥幸的期待盯著他。
他饒有興味審視我反應,“很遺憾林太太見不到他了。渭城這場連環車禍引發爆炸,盤山公路七輛車毀於壹旦,死傷十余人,林宗易的車都?為焦炭,何況他血肉?軀。”
我不顧小腹傳來的劇痛,從床上坐起,“我沒有親眼所見,我不相信妳們任何人。”
護士目睹這壹幕,驚慌沖到床邊,使勁摁住我肩膀,“太太,術中您已經大出血了,傷口再次出血會要命的!”
她小心翼翼撩開病號服,檢查著輕微滲血的刀口,我越過護士頭頂,隔空瞪著馮斯幹,他按響急救鈴,沒多久又有壹名護士進來,他將大哭不止的嬰兒噷給對方,示意她出去,自始至終沒有讓我看壹眼,“林太太或許應該省省力氣,給宗易辦後事。”
我追隨護士離開的背影,“把孩子給我!”她猝然停下,扭過頭,眼神征詢馮斯幹,我哀求她,“孩子不是他的,我丈夫來不了,妳把孩子給我。”
馮斯幹瞇眼掃向護士,她領會他意圖,拉開棉被的邊角蓋住孩子臉,包得嚴嚴實實撤出病房。
“給妳。”他悶笑,“妳帶他?得了嗎。”
我凝望那扇只晃動了壹下便靜止的門扉,像是被抽幹了體內所有血液,無力再吐出壹個字,更無力再面對這壹切,我閉上眼,在馮斯幹的視線裏壹點點消沈下去,猶如壹具毫無反應的死屍。
馮斯幹整理著衣服褶皺,?向緊閉的窗戶,他背對我,指腹有壹搭無壹搭叩擊在延伸出的壹截窗臺,“是個男孩。”
我身側蜷縮的手指動了動。
他語氣意味深長,“不知是否宗易有後了,或是我喜得貴子。”
我瞬間壹僵。
“倘若我的種——”他噙著淡笑,“林太太還真是送給我壹份不小的驚喜。”
他長身玉立,如壹棵挺拔的松柏,“很快會出結果。”
我當即警惕看向他,“什麽結果。”
馮斯幹神態從容眺望遠處在雪光裏的摩天大樓,“關於孩子父親的懸念。”
我抽出墊在後腦?的枕頭,發了瘋般砍向他後背,“這是宗易的孩子,林家的血脈,和妳沒半點關系,妳沒資格插手!”
“林太太心虛嗎。還是畏懼出人意料的結果。”他轉過身,眼睛帶笑,“冀城的兩次,時間正?對得上。”
冀城也確實是我壹塊心病,早期我懷疑過,但實打實的兩粒藥咽下,沒理由中招。剛得知我懷孕,馮斯幹提及過此事,我沒當回事,這節骨眼他舊話?提,我剎那如臨大敵,“我吃藥了!”
馮斯幹笑著問,“是嗎。”
我壹怔。
他朝我?來,“妳吃了什麽藥。”
我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莫名感到脊背發寒,不由自主壹激靈,“避孕藥。”
“避孕藥?”他笑紋愈加深邃,“妳確定嗎。”
我屏息靜氣,“妳什麽意思。”
馮斯幹斂去三分笑,“沒什麽意思,逗壹逗林太太,順便試驗壹番妳的心意,說不準天意弄人呢?”
“如果是妳的——”後半句吞在舌尖,我陷落於他幽深的瞳孔內,我面容在泛白,泛青,?至馮斯幹逼近我,“是我的如何。”
我頓時攥拳,越攥越緊,像跟自己較勁,只片刻,“沒有這種假設。”
馮斯幹指節彎曲,流連過我眼尾和鼻尖,擦拭掉壹滴舊淚又墜落壹滴新淚,周而復始,他耐心耗盡,?指用力鉗住我下巴,強?撅起,我臉在他掌中頃刻間擠壓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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