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章 奉天陰司
修仙界的唯壹禦獸師 by 瑞血豐年
2024-3-3 18:43
“這和尚!”
壹杖便打爆了奉天武判法體的僧人,從天空中壹步壹步落下,風清安仰頭看著他,臉上露出莫名之色,
“真夠猖狂啊!”
轟——
在僧人的聲音傳遍全城的話音落下不久,還有余音回蕩之時,宮闕連綿,香火鼎盛的城隍廟上空,壹方朦朧而浩大的大地,自虛而實,顯化出來。
不過即便是只有修行中人才能夠看到的壹幕,也依舊像是蒙上了壹層薄紗,格外模糊,看不真切,只能夠看到連綿起伏的宏偉建築,與在其中穿行的鬼神。
嘎吱——
沈悶而厚重的大門開啟聲緩緩響起,壹道似天齊高的宏偉門戶,在這片浩大的土地上方顯化,這是壹扇真實無比的門戶,其上書:奉天陰司!
濃厚的陰氣隨著大門的開啟,噴薄而出,籠罩在奉天城上空,讓空中投下的光都暗淡幾分。
不過,這極為純正的陰氣也只是盤踞在奉天城上空,並沒有對下方依舊按原先軌跡生活的百姓有任何滋擾。
陰司門戶大開,陰氣激蕩,壹股浩浩蕩蕩的神威也隨之彌漫。
嘩啦!嘩啦!
甲葉碰撞的聲音響起,兩列身穿黑色鐵甲,手持冥戈又或是黑刀的陰兵踏著沈悶的步伐走出,分列在門戶兩側,全身都被甲胄包裹的陰兵面無表情,壹股無聲的肅殺之氣彌漫在陰司入口處。
“城隍大人有請瀛海禪師入陰司論法!”
隨著陰司門戶的顯化,陰兵列陣,壹道低沈渾厚的聲音門戶後方響起,壹尊綻放金黃神光,身披朱袍,手持玉筆鐵卷的身影出現,看向從天穹中落下的僧人。
“霍,這和尚要倒黴了,他還真將奉天府的都城隍給惹出來了!”
“哈哈哈,強龍不壓地頭蛇,外來的和尚也敢在這裏囂張,有好戲看了!”
“這和尚還不壹定敢進呢,進了陰司,能不能有個囫圇樣出來都不知道呢!”
雖然只是發生在奉天城民居壹角的事情,很多修行者都沒有見過,但來自天龍禪院的僧人與奉天武判在空中的激戰,基本被奉天城周邊的修士目睹了。
壹杖之下,鬼神法體就被打成光雨,毫無疑問,奉天陰司的臉被打了,這等情況下,奉天府的都城隍要是還沒有什麽回應,那才真是奇怪了。
陰司的顏面將因此蕩然無存,不管是因為什麽事情發生的沖突,那位都城隍都必須維護鬼神的威嚴。
“貧僧瀛海,還請施主引路!”
眾目睽睽之下,金光燦燦,明光坨坨的金身緩緩淡去,原本有丈六之高的僧人化作人族本相,降在文判面前。
即便兩側俱是數丈之高的陰兵,可面對門戶後方陰氣厚重,似遼闊無垠的陰司,他依舊平靜,面上沒有絲毫畏懼。
“本官可當不了大師的施主!”
前來接應的文判官深深地看了壹眼恢復本相的僧人,轉身向門戶後方的陰司行去,那門戶翻湧的陰氣,很快就將僧人的身影吞沒,隨後發生的壹切,即便是能夠見證這壹幕的修行者望眼欲穿也看不見。
“這和尚,好大的膽子,這都敢進?他就不怕都城隍壹巴掌將他給拍成亡魂?”
“妳當都城隍傻呀,最多給些教訓,這和尚壹看就大有來歷,要是下手太狠了,後面又蹦出來壹位老和尚,嘿!”
“就給些教訓?那也太沒意思了!這和尚都這麽囂張了,還當著這麽多人,把武判官都給打爆了,這不將和尚收拾了,他們鬼神能有什麽威嚴?”
“妳要是覺得鬼神沒威嚴,妳也可以學這和尚去挑釁壹下,看看這鬼神能不能把妳給收拾了!”
“少來,收拾不了大和尚,還收拾不了我這小蝦米?”
“妳要是元丹大修士,妳也可以嚷嚷壹句,跟都城隍論法!”
“算了吧,我就是結成元丹了,也不敢招惹這位都城隍!”
隨著僧人與鬼神的身影隱匿與陰司之中,城中註意到這壹幕的眾多修行者議論紛紛,即便是風清安都能夠聽到身邊有幾個家夥在竊竊私語,這奉天城中,潛藏於世俗的修行中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看不見啊!”
眾多修士看著那壹道顯化在奉天城上空,很難註意不到的陰司門戶,個個都是望眼欲穿,很想知道門戶後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麽,可是看不見。
別說是那些想瞧瞧熱鬧的修士,即便是風清安,也只能透過門戶,看到陰司中格外耀眼的壹輪熾盛的金光,還有與金光遙遙相對的壹抹佛光。
“陰司大門沒有關上,這是什麽意思?”
“這意思還不明顯,奉天陰司丟了顏面,關上大門,不讓我們看,怎麽把丟下去的面子找回來?”
“那我們是不是能進去看看?”
“妳要是有膽量就進去看看,活著出來了就跟我們講講,那位和尚與都城隍論法都論了些什麽?”
“我哪有這資格?我才蘊靈而已,就連守門的陰兵都打不過去,哪有底氣進陰司瞧熱鬧?”
“看,有前輩進去了!”
眾目睽睽之下,壹名穿著破衣爛衫,手中拎著壹根竹竿,腰間掛著壹黃皮葫蘆的老乞丐極為突兀的出現在聳立於城隍廟上空的陰司大門入口處。
“老乞丐想進去瞧個樂子,不知諸位可否給老乞丐行個方便?”
看起來邋遢的老乞丐露出缺口的爛牙,嬉皮笑臉,毫無正形可言,沖著兩旁的陰兵拱了拱手。
兩側陰兵寂寞無言,如雕塑般的面龐,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反應,那沒有絲毫生氣的死寂面龐令人膽寒,可老乞丐卻是嘻嘻哈哈,無所顧忌。
“妳們不吱聲,老乞丐就當妳們同意了,我這就進去了,妳們可別攔著啊!”
沒有得到回應,乞丐既不怒也不惱,撐著竹桿,壹步三晃,慢悠悠地進了陰司,他的身形也很快被翻湧的陰氣吞沒,再也看不見。
“這是哪位前輩?”
“不知道啊!”
“誰認識?”
雖然老乞丐的模樣很是邋遢,但當他的身形出現在陰司大門的壹刻,便已經無需多言,這就是壹位遊戲人間的老前輩。
所以沒有任何不自覺的家夥,對這位老前輩的打扮評頭論足,前輩高人,有不為常人所理解的怪癖與喜好,實屬正常,不然怎麽叫高人?
“又有壹位前輩上去了!”
剛剛平靜沒壹會兒的陰司大門處,壹頭蹄子上還沾著泥土,嘴巴裏還嚼著壹疊青草的老黃牛,被壹名笑呵呵的老農牽了上去。
放牛的老農也沒有跟陰司大門兩側的陰兵說什麽,只是矗立在原地打量了大門兩眼後,就踏向兩側翻湧開來的陰氣,牽著黃牛進去了。
有了兩位大修士的示範,觀望到這壹幕的修士哪還能不明白奉天陰司的意思,大門敞開,沒有閉攏,就代表今日的陰司,任人進出,只要有膽量!
因此沒過多久,又有第三位修士登上陰司大門,同樣是壹位光頭和尚,大紅袈裟,在色調暗沈的陰司大門處是如此顯眼。
“喲,又是壹名大和尚,這還真敢進啊,就不怕殃及池魚,進去了出不來?”
“妳也太小瞧都城隍了吧,妳知道人家在位置上都坐了多久?豈會因為這種事情禍及他人,而且妳當人家是野和尚?”
“這有什麽好說的?誰還沒個跟腳?沒點來歷?”
在奉天城各處隱於凡人的修士議論中,又有數名大修士接連闖入陰司,有豐神俊朗,玉樹臨風的白面公子,也有血氣雄渾,血煞滿身的魁梧大漢,更有玉面桃花,茜裙絳釵的謫仙子……
壹連數名修士闖入陰司,更是引得不少修士躍躍欲試,不過當看到壹名修為差了許多的小修士想要進入陰司,卻被翻湧陰氣從大門處掃落後,不少修士就按耐住沖動,明白怎麽回事了。
不是什麽人都能夠進陰司瞧熱鬧的,想進陰司,首先就得擁有無懼陰司幽寒之氣的修為,那些大修士閑庭信步,意態瀟灑,不代表小修士也能像他們這樣。
“小大人,您什麽時候帶他們走?”
這時,壹道充滿期待的詢問聲,將風清安的心思從天上拉回地上,等風清安低頭時,就看到壹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神。
“現在就帶他們走!”
同樣看得火熱,想進去陰司湊壹湊熱鬧的風清安也沒心思跟這些凡夫愚婦糾纏了,他們的訴求也就如此。
“妳們跟我過來!”
“是,大人!”
雖然風清安是路過的,對於漢子而言,這目光平靜的少年郎,可比周圍那些面目可憎的,街坊鄰居要值得信賴,最少他的目光沒有厭惡與反感。
“孩子給我吧!”
急著去陰司的風清安,等到漢子走進後,壹手壹個,就將這兩只孩子托住,在漢子焦急而又茫然的目光中,壹陣清風卷起,直接帶著他離開這壹處民居。
“公子,您回來了!?”
當風清安將漢子領到自己家中時,武夫們頓時圍了上來,因為已經突破凡人的桎梏,他們同樣能夠看到顯化在奉天城上空的陰司,在看到風清安的身影時,這些家夥的心神都安定了不少。
面對突發異象,這些處於罡煞境的武夫倍感無力,這等被動接受壹切的滋味可不好受。
如果不是知道還有這位風二公子,他們現在只想離開奉天,免得待會兒發生了什麽莫名的變故,牽扯到他們。
“嗯,我待會兒要上去壹趟,妳將他們安置壹下,安排給他們兩間房,或者給他們找些事情做做也可以!”
將漢子連同兩名孩子領回平平無奇的三進大宅後,風清安跟趙管家吩咐道。
“是!”
雖然弄不清楚為什麽風清安外出壹趟就領回來了壹名漢子,兩名娃娃,但是趙管家沒有多問。
這都是小事,他壹眼就看出來這三人就是凡人,只是兩孩子有幾分靈氣,但相比於這位公子說的話,顯得不足為道。
“公子,您要上去?”
“這麽大的熱鬧,不去湊壹湊,未免也太可惜了!”
風清安笑道。
“這位大人,您把我跟我的孩子領到這裏來,打算幹什麽?”
壹路之上,腳都沒有沾地,幾乎是被風裹斜著吹到這裏來的漢子驚魂未定,連忙將兩名都已經被變故給驚傻了,都忘記哭嚎的孩子摟在懷裏,然後頗為謹慎的詢問道。
“不幹什麽,妳就帶著孩子,在這裏住下好了,原先的那處宅子,妳應該是回不去了,自己找人將它賣了吧!”
“這……”
聽到風清安的話,漢子壹臉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數十年的鄰居,在他家出了事之後,便是唾棄辱罵與指責,甚至想將自己家出的所有事全都推到他們家來。
這位分明就是他第壹次遇上的公子,卻是在他被千夫所指的時候向他伸出了援手,這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您不介意我的娘子是妖精?”
“這裏沒人在乎,妖精?我都見多了!”
風清安看了壹眼漢子,哂笑道,
“好了,沒時間跟妳在這裏浪費了,我要出去壹趟,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將妳家娘子給帶回來。”
“您能將我娘子帶回來?”
漢子壹臉錯愕地看著風清安。
“別有太多指望,這和尚太兇。森渺,妳去不去?”
風清安的目光看向從廳堂中走出的烏雲踏雪。
“去!”
“那就走了!”
白衣少年翻身上馬,壹片片金黃鱗片,頓時就在駿馬濃厚的鬃毛下生出,濃密的雲霧,也隨著鱗片的浮現,彌漫而出。
眨眼間,少年身下的駿馬便踏著雲霧,升起天空,壹白壹黑二狼也跳上了雲端,不明所以的漢子張大的嘴巴看著這壹切。
不過很快,他就什麽也看不到了,此刻異彩紛呈的奉天城上空,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肉眼凡胎便是如此。
“那位大人呢?”
漢子忍不住扭頭看,向壹旁笑呵呵的老管家問道。
“爹,大哥哥不就在那嗎?”
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女童擡起手,壹臉的天真無邪,她眼瞳中,清晰的倒映天上發生的壹幕,只不過她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