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舊事重演
修仙界的唯壹禦獸師 by 瑞血豐年
2024-3-3 18:43
“妳是何人?”
聽到風清安開口說話,原本都在議論以何種方式能夠暫時困住鬼國之主,或者是稍稍阻礙其行動的諸多天驕,紛紛向風清安投來目光,壹位玉面桃花,自帶三分風流氣的青年,打量風清安。
因為是星宿道真傳花青魚帶來的人,所以也沒有人質問風清安是否可疑,但也沒有過多詢問,只是稍稍瞥了壹眼之後,就不再關註,大事為重。
主要是風清安此刻的模樣,實在很難讓人生出結交之意,雖然身形挺拔,五官若刀削,可腳步虛浮,面無血色,蒼白發青。
花青魚懵懂無知,以為這是風清安為了應付壹頭鬼王,身受重傷,損耗血氣所致,可是在場天驕,以男者居多,哪能看不出來風清安如此模樣,到底是因為什麽。
這分明就是沈迷於美色之中,精元損耗過重所致。雖說修行中人,並不忌諱此事,可是只要意識力尚可的修士,都知道節制,絕不會將自己折騰到如此地步。
風清安這副模樣,就算是星宿道真傳領過來的,在場之人也基本將他當做壹位無足輕重的人物——修行求道,卻連區區美色都無法抵禦,能有什麽成就?
只有真正見識過風清安異象的虛無天真傳靳無影,才稍微有些詫異,不過卻沒想到,風清安開口就是石破驚天之言,說他們的壹切謀劃與算計,全都是在白費功夫。
“南華陸洲,無名散修,風清安。”
風清安知道自己現在這副的浪蕩紈絝公子的模樣有些難看,但事已至此,也無退路,面色泰然,拱手施禮。
“散修?”
出聲詢問的風流青年當即嗤笑壹聲,也不看風清安,而是看向將他領進來的星宿道真傳花青魚,
“花真傳,這是妳從哪裏找來的家夥?未免也太不老實了,都到這裏來了,還跟我們遮遮掩掩。”
“我還沒有見過有壹位散修,能有道友這般體魄。”
壹位模樣看似稚嫩,臉頰還有絨毛未退的稚童開口,聲音清脆,真如稚子般。
他們的反應就與初見風清安的花青魚與靳無影壹樣,哪怕風清安身上有渾天寶玉遮掩。
可是根據他舉手投足時,對周遭事物造成的影響,周圍靈氣的流動,依舊可以大致判定他處於哪壹層次。
即便有秘寶神通遮掩,但只要還在呼吸,還在汲取煉化周遭的靈氣,甚至只是在走動,就必然會對周邊的事物造成影響,而對周圍產生的影響與改變,就可以用於推斷,於細微處見真章。
風清安即便是縱欲過度的浪蕩公子模樣,可是在他行走之間,那些自然而然向他身體湧去的靈機,卻是騙不了人的。
就像是那些武道蠻夫,在最初錘煉體魄之時,能比同齡人吃得更多的人,天賦壹定就更好,若是在練武後,還如大家閨秀壹樣細嚼慢咽,這樣的人,習武也難有成就。
修士餐霞食氣,自然不會如那些粗鄙蠻夫壹樣,比誰吃的多,壹呼壹吸之間,所能吞吐的靈機,才可以從側面反映出壹位修士的境界與修道天賦。
境界高深,天賦卓絕的修士可以裝成修為弱小,資質拙劣,但反過來就不可能了,弱小可裝不出強大。
“他沒有騙妳們,他的確是散修,修道天賦很好,不過可惜,機緣差了壹些,走錯路了。”
花青魚想都沒想,直接站在風清安面前,為他背書,人是她帶過來的,這些家夥在質疑風清安,同樣也是在質疑她。
“修道天賦好?有多好?”
花青魚不說話還好,可是堂堂星宿道真傳,誇贊壹名在場誰都沒有見過的人天賦極好,頓時就引起所有人的註意。
壹位面色清冷,好似玄冰雕琢而成的女子開口,鋒利的眼神就如同利劍壹樣,落在風清安的身上,竟然讓他感覺臉頰生疼。
這位女天驕對他並沒有多少善意。風清安能夠感覺得出來,其眼眸深處似乎還蘊藏幾分鄙夷。
不過風清安也能理解,誰讓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壹位不知節制的酒色之徒。這種情況下,被鄙視很正常。
“能夠讓花真傳開口誇贊之人,想必天賦卓絕,定然是仙宗大派道子壹流,不知兄臺可否讓在下見識壹番,開開眼界。”
以玉簪束發,身穿白衣,外罩青衫的風流青年,似笑非笑地打量風清安,似乎是期待,又似在陰陽怪氣,讓人拿捏不定他的態度。
“風清安,把妳的脈象顯化出來,不要客氣,讓這些眼高於頂的家夥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天驕。”
花青魚也看向風清安,隱隱有幾分看熱鬧不嫌事大之意。
“妳想要跟這些家夥平等交流,就要展現出妳的天賦,不然妳說的話,他們根本不會當做壹回事。”
幾乎是在同壹時刻,風清安的耳畔就響起了花青魚的聲音,這是只有他壹人能夠聽到的神念傳音。
“嗯,我知道。”
風清安頓時會意,他作為初來乍到的外來者,想要進入到壹群道門天驕的圈子裏,就要擁有可以與他們平等對話的資格。
這資格既不是師門背景,也不是所修功法,更不是手中的神兵仙器,而是他們能夠淩駕於同門修士之上,站在同代前列的天生體質與才情天賦。
如何能夠展現出壹位修士的天賦資質?
對於已經開辟過仙脈的修士而言,沒有什麽比開辟仙脈時,演化而出的異象更能簡單直接地證明自己了。
異象的演化不單單只看壹名修士的天賦體質,修士後天的努力同樣占有相當大的比重,不乏有天生凡體的修士,通過凝氣境界的積累,演化出上三品脈象,甚至是壹品。
天驕之所以是天驕,不單單只是因為他們生下來的起點碾壓了絕大多數人,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後天的努力上,同樣超越世間無數修士。
幽冥天下
對於自己以《六陰幽天仙經》修煉出來的仙品異象,風清安格外自信,因為在他之前,即便是仙經的開創者,哪怕是後來那位陰魂宗的開派祖師,都未必練出了壹品脈象。
可他卻以此練出仙品,超越練就此法的所有修士,這絕對是這壹修法的後來者,無論如何也無法翻越的高峰。
畢竟擁有修出仙品異象資質的修士,誰會修煉這種邪門歪道的仙經?那就是自毀前程,也只有他這種已經擁有了不朽,不把壽元當回事的家夥,才會如此肆意妄為。
灰黑的霧靄悄無聲息地浮現在風清安的周圍,隱有芥子納須彌之意的小乾坤陣法內,雕梁畫棟之上的金龍玉鳳,紫金香爐上的威武狻猊,八折玉屏中的托桃仙人……清氣蒸騰,玄光彌漫的諸多寶器,頓時蒙上了壹層暗影。
仙靈神獸,變得兇神惡煞,慈眉善目的福祿仙人,也變得陰鷙森然,這處獨立於鬼城的小乾坤,頓時化作了壹處惡土,比萬鬼穿行的鬼城街道都更為兇險。
“花青魚,妳帶回來了什麽人?”
好似稚童般的修士被嚇得哇哇大叫,還有幾分嬰兒肥的小手輕輕壹招,明晃晃金燦燦的細繩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仙光彌漫,如龍似蛇,繞體飛舞。
“鬼修?”
好似冰魄化形而成的女修秀眉微蹙,淡紅薄唇微張,壹道玄光飛出,化作壹柄晶瑩剔透的冰玉飛劍,懸於她的身側,灑下點點冰晶玉屑,超塵脫俗,如劍仙下凡。
“妳是人是鬼?”
原本臉上還掛著幾分琢磨不透笑意的青年天驕,此刻也笑不出來了,神情緊繃,面色凝重,伸手往袖中壹掏,便取出了壹件怪模怪樣,內有火光閃現的玉罩,其中隱隱有龍吼聲響起。
“妳們幹什麽?想要在那位鬼仙的眼皮子底下打起來嗎?不是妳們要求要看的?這就是風清安修出的異象!”
花青魚也被風清安所展現出的異象嚇了壹大跳,風清安第壹次向他們展示的時候,可沒有眼下這般氣象。
唯壹有所心理準備的,就是已然隱入虛空之中,不知躲藏在何處的虛無天真傳,不過這家夥也是頗為心驚。
他知道風清安很是不凡,隱藏了不少,但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有如此恐怖,這裏可是他們壹群天驕聯手布置的聚集場所。
因為處於幽冥的鬼仙之國中,所以他們很是下了壹番心思,甚至考慮到了發生最惡劣的情況,能夠留有壹定的時間余地,讓他們有機會使出隱藏的手段逃走。
可這處他們為自己準備的主場,此刻已經變得格外陌生,原先留下的布置雖然還有所感應,但仿佛相隔了極為遙遠的距離,難以觸動。
“這就不是人能修出來的異象!”
手托火光石罩的青年修士,死死的盯著風清安,只要有壹點不對,他就會將手中的石罩砸出去。
不過他雖然對風清安警惕萬分,可是有壹點,他卻是不得不承認,那就是這家夥修出的脈象品級確實是高得離譜,單純的壹品二品都不能涵蓋了,這恐怕就是他夢寐以求的仙品。
“所以,我說風清安走錯路了,妳們都不聽我講話的?”
看到這些家夥都被長輩賜下的仙兵秘寶全都給掏了出來,花青魚也有幾分惱怒,壹縷星光從她的頭頂升起,隨後徐徐展開,化作壹副無與倫比的輝煌畫卷。
蒼茫浩大的氣息頓時從其中撲面而來,那是壹方無垠而又廣闊的黑暗星空,點點繁星在其中閃耀,萬古不朽。
“我警告妳們,風清安是我預定的開山大弟子,妳們誰要是敢傷了他,我跟妳們不死不休!”
金絲長發在星光下舞動,屹立在萬古星空畫卷之下的少女,渾身流光溢彩,散發壹股強大的逼人氣勢。
包括那位青年修士在內的三名修士,看著懸於少女頭頂上的星空畫卷,十分自覺地將手中的仙器秘寶收了起來,關心起了更值得關註的地方。
“開山弟子?”
雖然風清安只是“小小”地展示了壹下自己的天賦,可此刻在場的眾多天驕,看向面色依舊蒼白,氣血極度虧空,與剛剛相比,變化並不大的風清安,眼中的神色已經完全不同。
“什麽意思?”
似萬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女修眉頭壹皺,意識到了什麽。
“喏,妳們也看到了,風清安現在練的,就不是我們人族該練的法,所以他已經決定要散功重修,並且拜我為師了!”
金發少女看到這些在她的“淫威”之下,終於收起了過激反應,能夠老老實實聽她講話的眾多天驕,頓時略微有些得意的雙手叉腰,向他們宣誓自己對風清安的所有權。
“散功重修!?”
無論穿著打扮還是模樣,都好似十歲稚童的修士驚呼壹聲,看向風清安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之色。
“妳真的有這打算?”
“我確實有散功重修的打算,不過我還沒有決定要拜入星宿道。”
風清安順手收起幽冥天下,隨後糾正了某個賊心不死的家夥,試圖渾水摸魚,蒙混過關的發言。
“風清安,我都這麽維護妳了,妳不感激涕零,當場拜我為師也就罷了,居然還落我的面子,下次我再也不幫妳了。”
花青魚看見毫不留情拆臺的少年,臉色頓時壹垮,有些惱怒的收起頭頂的星空畫卷,雙手抱胸,氣鼓鼓的走到壹旁,壹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我已經選錯了壹次,豈能再錯第二次,修行求道,不是兒戲。”
風清安神情嚴肅,雖然已經獲得了永恒與不朽的他,在理論上擁有無限試錯的機會,但這點,不能暴露在人前的。
“風道友說的極是,我輩眾人,修行求道,唯有挑選到最合適的路,才能夠走得更遠,若是如道友眼下這般,選了壹條絕路,斷路,道友還有幡然悔悟的機會,可是這世間絕大多數修士都沒辦法再重選了。”
聽到風清安說的話,青衫白衣的修士眼睛壹亮,再也不復先前的冷漠與抗拒,變得頗為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