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四十四章 言出法隨

　　“算了。”
　　“什麽算了？”小白好奇扭頭望向張天流。
　　抹掉虛屏，張天流搖搖頭：“妳慢慢感受，我附近轉轉。”
　　小白沒在意，自顧自幻想各種生物攻擊煉神骨。
　　張天流飛上深淵，附近滿是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
　　擡眼壹望，飛煙山已化作黑點。
　　“壹切果皆有壹切因，還想勸說他走，他卻先壹步去。”
　　張天流雜白的水流長發飄得有些淩亂，好似大江分流，有溪有渠。
　　“大前輩，妳去哪？”發現張天流越飛越遠，小白疑惑叫道。
　　“有事召我。”
　　張天流留下壹個小傀儡破空而去。
　　元閌，戈州，鄉野小道。
　　幾個背著竹簍的孩童壹蹦壹跳，各自說著自己抓到的魚蝦有多大，有多少。
　　“是傻子，傻子，這裏這裏。”
　　“餵，傻子，好多天沒下雨了，塘裏都快幹了，妳快讓老天下雨吧。”
　　孩子們跑過去，圍著壹個蓬頭垢面，好比乞丐的青年嘰嘰喳喳說的沒完。
　　可傻子只是傻笑。
　　壹個孩子解下背簍，抓住壹只大蝦塞到青年手裏。
　　“蝦，蝦，嘻嘻，蝦……”傻子高興的捧著蝦叫了起來。
　　“對對對，是蝦，那下不下雨啊？”給蝦的孩子笑瞇瞇的誘導道。
　　“蝦，蝦……”
　　忽然天地變色，前壹刻還是天清氣朗，萬裏無雲，但在青年壹聲聲蝦字出口後，轉眼烏雲密布，細雨飄零。
　　“哦哦哦，下雨咯，傻子說的真對，大蝦就給妳了。”
　　孩子們壹哄而散，跑回家避雨去了。
　　飄雨中，傻子雙手捧著跳動的大蝦，楞楞的發呆。
　　“言出法隨，看來前輩就是傻子了。”
　　壹條九丈絲流蜿蜒而行，緊隨前方的人影落到傻子面前。
　　“蝦，蝦……”傻子似乎沒註意到面前多了壹個人，還盯著手裏跳動的大蝦呆呆念到。
　　“在下霧裏散人，此番打攪前輩全為壹門秘術而來，此術名為觀神術，亦稱神觀。”
　　傻子口中聲音壹頓，剎那間風雨驟停。
　　“妳是人是樹啊？”傻子呆呆問。
　　“人。”
　　傻子渾身壹震，緩緩擡眼，註視張天流，嚴肅的表情僅壹瞬間就崩塌，似乎看到了十分驚恐的事，嚇得高舉雙手，轉身邊跑邊叫：“死人說話了，死人說話了，哈哈哈……死人會說話……好嚇人啊……”
　　張天流沒有去追，目光落向土道上蹦跶的大蝦，過去拾起。
　　這壹個小動作，似乎牽動了什麽，張天流竟忍不住咳嗽起來，咳聲由輕而重，最後更是“噗”的壹聲滿口鮮血從狐嘴中噴湧而出，灑落在泥濘的土道上，使得整條土道動結出了壹層冰霜。
　　而此刻他整個人似乎要裂開，全身青筋鼓脹，宛如壹根根枝幹錯綜復雜的遍布肌膚，身體痙攣的抽搐良久才慢慢停止，躬身的脊背挺起，緊閉雙目的張天流緩緩睜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望著傻子消失的方向，再低頭看著手裏的大蝦，嘴角不由壹翹。
　　“呵，謝了。”
　　當張天流回到瑤池時，小白早已經回來。
　　才短短半個月，再見大前輩時，小白總覺得不大對勁，走過去問：“妳這是咋了？”
　　張天流往池裏扔了壹條大蝦，搖頭道：“無礙。”
　　“可妳這氣息弱得，能沒大礙？”
　　“是哦是哦，我也覺得姑爺氣息不對勁。”恬兒也瞧出了異常，抽過來仔細盯著張天流，秀眉緊蹙道：“就像師傅差點被雷劈死的情況壹樣。”
　　“咒我呢。”紀飛綠冷著臉走過來。
　　“米有米有，徒兒哪敢啊。”恬兒連連擺手，還退縮到了小白身後。
　　“不過說實話，姑爺妳這是怎麽了？剛在外渡劫了？”小白、恬兒都能察覺出來，何況紀飛綠。
　　張天流搖頭道：“之前遇到傻子，被他咒了幾句死。”
　　小白壹臉懵逼，紀飛綠和恬兒包括附近的琉焰仙子，還有巫馬煜、角三恭等人都是駭然的看著張天流。
　　“妳居然沒死！”秦蘭仙子最是震驚，忍不住放下碗筷跑過來，抓抓張天流的胳膊，還想抓他的手給他把壹下脈，被張天流甩手掙脫了。
　　“幹嘛啊，小氣。”秦蘭仙子不悅的冷哼。
　　張天流笑道：“跟我走太近的女人，下場很慘。”
　　“啊呀，妳這老狐貍少惡心人，我秦蘭仙子豈會看上妳，要看也看老板！”說罷，笑瞇瞇望向莫老板，眼裏有點期盼。
　　可憐秦蘭仙子的借機表白，慘遭莫老板無情的無視。
　　“話說回來……”秦蘭仙子很巧妙的緩解尷尬，轉移話題道：“妳惹他幹什麽？真不要命啦？”
　　傻子雖然傻，但不會主動傷人。
　　“沒什麽，就去試了試，我的不死煉神決修煉到幾重了。”
　　“不死煉神決？”秦蘭仙子好奇的看看左右，紀飛綠和巫馬煜等人紛紛搖頭，顯然沒聽過這種功法。
　　“我去療傷，沒事別打攪我。”張天流說罷，走入池中。
　　雖被傻子咒死，但他想要的東西傻子留在了大蝦中。
　　禦神三法，如今終於被張天流籌齊。
　　可正如小白而言，有什麽用呢？
　　他又不是金蛟虎這類人，既不修煉采陰補陽術，也不養金童玉女褻玩，按理說沒用，可別忘了這是壹門元神修煉法！
　　界臨再次降臨，張天流元神出竅，這壹次的元神視野中，再不同往昔清澈，而是與他肉身雙眼看到的壹樣，識氣、空間、遠視、抗值、觀心，包括整個視野空間壹切可查詢的萬物數據，密密麻麻，好似壹些頁遊界面，什麽禮包、首充、活動、基金、福利、商城、在線獎勵等亂七八糟的玩意。
　　神觀，修的就是元神法目。
　　而此法修成，張天流元神才能完美結合異能。
　　也就是說，他的傀儡也有了他的異能！
　　“聽說妳與此界最強碰面了，感覺如何。”浮天赤上，老爺子隨口壹問。
　　“差點火候，尚不可與元君概論。”
　　“那麽天涯壹戰，把握還剩多少？”
　　“嗯……”張天流拖出長長的鼻腔，道：“兩成。”
　　“看來他們還是要跟我們壹起走。”
　　老爺子言下之意，海棠壹家也要用時輪天儀，避過瑤池與天涯的第壹戰。
　　“他們會走嗎？”
　　張天流不僅問老爺子，也在自問。
　　“不走會死。”老爺子很幹脆的回答。
　　“很多時候死並不可怕，這點老爺子您最清楚，開辟出的大好山河，昔日何等躊躇滿誌，結果回饋的是從失望到絕望，所以妳離開南陸，這裏沒什麽兩樣，有繁榮必有衰敗，從繁榮走向衰敗容易，反之難，如今的瑤池，禁不起壹次打擊，但我不可否認莫老板是對的，只是我們這些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