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十四章 回陰山

　　當赤角見到石疙瘩大人變木疙瘩大人時，還沒來得及詢問，就得知要回去時，頓時發蒙。
　　出來三個月了，他早沒了最初的抗拒和抱怨，他開始享受這樣的生活。
　　“等妳掌握了刺紋技術，這威揚門裏，哪都能容得下妳。”
　　“唉，大人說得對，我會好好練習的。”
　　該教的張天流都教了，剩下就看赤角自己努力了。
　　回去的壹路上赤角很沈默，滿眼都對是繁華地區的留戀，特別是路過四衙轄區時，他把獸車駕駛得很慢，有對東冥湖的絕戀，更有姜唐英那驚鴻壹瞥的癡迷。
　　卻不知他睡著的這段時間，佳人夜夜光顧，明明身處壹個世界，相距不過壹丈，他卻無緣再見壹面。
　　未來的他搬到四衙，東冥湖多半還是其次了。
　　去的時候花了三個月，回到陰山不過三天。
　　赤角心情好了很多，把車趕到小白的院子，卸完幾大箱冥紋書，跟木鳥打了個招呼就回家了。
　　木鳥沒有回應，直到入夜睜開眼，發現身處在小白書房裏，小白沒來，姜唐英倒是在，也不知來了多久。
　　木鳥沒理會她，她倒是識趣的帶著木鳥前往十壹衙捕快的廂房。
　　看到姜唐英又來了，正在奮筆疾書的小白頓時沒了寫作心情。
　　“姜姐這是要來求我了？”小白冷笑。
　　姜唐英二話不說，把木鳥往桌面壹擱。
　　小白壹楞，繼而看出是大前輩的木鳥後，臉色不好看道：“大前輩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想叫他說服我，不可能。”
　　木鳥笑問：“妳向她表白被拒了？”
　　“啊？我向她表白，開什麽玩笑，我是因為……算了，大前輩妳別管，這是我跟她私人恩怨，她如果不低聲下氣的求我，我是絕不出手的。”
　　實情確實有點小家子氣，但那只是引發矛盾的起因，之後兩人互相擡杠的事太多，百多年的積累哪能這般容易消，讓她低聲下氣，小白自覺夠慷慨了。
　　張天流哪能不了解這家夥，能讓他堅持到這份上，肯定不是什麽小事了。
　　木鳥只好看向姜唐英，葵目示意，求求唄。
　　姜唐英冷著臉道：“不要把妳們夢裏的矛盾，扣到我頭上。”
　　“求人辦事妳還有理了。”小白冷笑。
　　姜唐英幾欲發作，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木鳥眨巴口煙道：“各自都有理，這和事老我也不想當，說說我的看法，我們的目的並不沖突，在九州神跡上也是壹條船上的，目前而言咱們壹點線索都沒有，依我看，不如投石問路。”
　　小白忙道：“別，我有我的節奏，東冥可是我負責的啊，目前妳們三路似乎也沒消息吧，總之我不會最後壹個找到就是了。”
　　“唉，這小子，開口就把我本體在幽冥的事給暴露。”木鳥心底苦笑，面上則道：“妳不是要把堅石忠弄出來嘛，這件事妳們還真要合作。”
　　“這……”小白遲疑。
　　木鳥繼續道：“既然妳跟她相處過，且似乎時日還不短，就該知道她什麽性子，求妳是不可能的，換個方式說不定有奇效。”
　　“我還在呢。”姜唐英不爽道。
　　什麽叫換個方式，妳換什麽方式我都不可能同意。
　　“妳瞧。”小白冷笑：“她那壹臉要跟我杠上的表情，是會妥協的人嗎，我小白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她這臭脾氣，我就特麽看不慣，大前輩是不知道，這丫的人菜癮還大，鎮守魔窟時，經常讓我們給她擦屁股，連老板都看不慣她，妳說做人做到她這份上，是不是失敗。”
　　木鳥揚起翅膀讓準備發作的姜唐英閉嘴，對小白道：“鏡像世界的事就算了，提壹個妳覺得她能接受，又讓妳很爽的法子。”
　　“大前輩妳這就……嘿嘿！”小白壞壞壹笑，上下打量姜唐英壹眼，然後搖了搖頭道：“算了，鏡像裏的我也不糾結，但僅限於堅石忠這事，其余的我看心情。”
　　木鳥點頭：“那現在交換下情報。”
　　雙方的情報，張天流幾乎都知道，但他們雙反知道的並不多，讓他們自己交流，張天流則控制木鳥到壹旁翻書。
　　小白西行的這壹路，沒往給他收集冥紋書，有些張天流在別的轄區看了，大半是他沒看過的。
　　可沒等他看進去，這兩人聊著聊著就吵起來了。
　　要不是這房間早讓張天流布下了隔音結界，不然左鄰右舍還不得沖過來踹門啊。
　　“我真是服了妳兩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
　　“說的好像妳沒跟她吵。”小白沒好氣道。
　　“這倒是不少。”張天流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秀下限也算變相的爭論，只是沒到潑婦罵街的程度。
　　“那我給妳們整合壹下。”張天流不想浪費時間，從堅石忠開始剖析，花了壹刻鐘講完重點，再問他們，讓他們對木鳥回答細節，也能讓對方知道。
　　明明兩個人完全能對的上話，偏要讓木鳥橫在中間，就差沒讓木鳥再轉述壹遍了。
　　末了，木鳥道：“目前已知的事很零碎，許多地方連不起來，咱們也別強求，關於兵營的調查也別理會，事到如今堅石忠還在鎮國王府，讓我很奇怪。”
　　小白道：“事情沒有查清楚自然要留著他，畢竟那些人不知道頭知道多少。”
　　只要堅石忠還在鎮國王府，就會讓某些人心底難安。
　　“嗯，鎮國王雖是紫淵家的人，但真正掌管權力的是戰赫壹族，他們在神輝殿裏有人，與其說忠心東冥，不如說忠心神輝殿，他們維持的是神輝殿不可動搖的地位，但為何，外城沒有傳教？”
　　木鳥剛說完，姜唐英便道：“不是沒有傳過，但都失敗了。”
　　木鳥點頭道：“不僅因為窮吧。”
　　姜唐英點頭：“窮只是壹方面，有些人是越窮越要拜神，甚至什麽神都會嘗試去拜，壹天換壹位，也沒什麽邏輯可言，今天拜神明天走運就繼續拜，上午倒黴，中午回家就立即換著拜，某些人卻會堅持天天換，認為這樣，神會為了留住他而給他更多好處，極少壹直只拜壹位。”
　　木鳥笑道：“實用主義，選擇當然多了，這確實跟窮不窮沒關系。”
　　姜唐英嘆道：“只為好處，那根本不是信仰，壟羊神這種白癡都不信的玩意，能流傳至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壟羊神妳搞的吧。”小白道。
　　剛才交換情報的時候，他知道了姜唐英是謫海王的信息，就覺得她在報復東冥。
　　姜唐英只是輕蔑壹笑，都不屑於跟小白解釋。
　　木鳥道：“實用主義最難搞，在我們看來他們內心空虛，在他們看來，我們是吃飽了沒事幹，立場的不同註定了信仰的不壹，難怪妳等這麽久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皇權跟神權肯定也為此頭疼，畢竟唯壹的辦法只能破而後立，不論神權倒塌，還是皇權滅亡，東冥都將重新制定新的秩序，而這個過程要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