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微笑商店與壽衣

　　轟隆……
　　天空中響起壹聲悶雷。
　　當楊糯糯再出現時，張恒差點認不出她來。
　　她穿著大紅色的嫁衣，頭發被束在身後紮成辮子，臉色更是蒼白的沒有壹絲血色。
　　成功了。
　　看到楊糯糯雙目間的麻木與遲疑，張恒便知道對嫁衣鬼的駕馭很成功。
　　現在的楊糯糯，已經是駕馭者中的壹員，代號：嫁衣。
　　“感覺如何？”張恒開口詢問。
　　“很奇特。”
　　楊糯糯嘗試著解釋：“頭腦很清醒，這是壹種很特殊的感覺，不像是在操控自己，更像是坐在電腦前，玩壹款2D平面遊戲。”
　　“沒有歡喜，沒有失落，好似本就該如此。”
　　“而且我的情緒好像被削弱了，我覺得我應該很開心，可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喜悅。”
　　張恒點頭：“很多人成為駕馭者後性格大變，其實這不是他們變了，而是受到了詭異法則的影響。”
　　“法則是沒有情緒的，融合了它的力量，便會中和妳的情緒。”
　　“所以很多駕馭者走到最後，會慢慢喪失掉全部情感，說不清他到底是人，還是法則本身，而這壹現象在總部的說法中叫做同化。”
　　“法則在同化妳，同樣，妳也在同化法則。”
　　“這種影響是雙向的。”
　　“有些詭異法則的行為像人，因為它被太多人駕馭與渲染過。”
　　“而有些人的行為像詭異法則，因為他被汙染的太深。”
　　張恒點到為止，再問：“妳現在想的是什麽？”
　　“想繡花鞋。”
　　“想紅蓋頭。”
　　“想大花轎，想要很多首飾……”
　　楊糯糯看著自己的紅色嫁衣：“這是我，不，應該是它的需求，它壹直在催促我，急不可耐的催促，希望我去尋找這些東西。”
　　“而且我能感受到，它就隱藏在我體內。”
　　“如果我壹直不行動的話，它會漸漸失去耐心，從我主導它，變成它主導我，那時……”
　　楊糯糯有些不確定：“它取代我，我就死了吧？”
　　“差不多。”
　　張恒回答道：“法則本身有進化的需求，就像人，總想得到更完美的配偶去孕育下壹代壹樣，這是本能。”
　　“如果妳壹直抗拒，不按照心底的想法去做的話，短則三年，長則五年，它就會徹底失控，到時候妳會死，嫁衣女會重新出世，頂著妳的樣子去做它想做的事，而這便是詭異復蘇。”
　　“當然，妳才剛剛駕馭它，它現在的需求應該不強烈。”
　　“等什麽時候，它開始抗拒妳，不願意為妳提供力量時，妳就要去尋找它需要的東西了。”
　　“完整的嫁衣女，應該有繡花鞋，紅蓋頭，首飾，花轎，陪嫁的婢女，甚至壹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每找到壹樣，嫁衣女的實力都會增強，重新達成可控的平衡。”
　　“如此周而復始，直到妳找全它所有的拼圖，或者失敗，被復蘇後的它取代，才可能結束這壹輪回。”
　　張恒面無表情：“駕馭者的路線並不好走，也不像妳想的那麽輕松，只是話說回來了，想要人前顯貴，哪能不人後受罪？”
　　楊糯糯點點頭。
　　相比連掙紮都做不到，只能乖乖順從的普通人。
　　她無疑是幸運的，因為她還有掙紮的機會。
　　“妳去外面等我。”
　　張恒支開了楊糯糯，也沒有解釋為什麽。
　　楊糯糯也沒有問。
　　因為輪不到她來問，她現在只是個初入駕馭者世界的新人，應該學會順從，而不是盤根問底。
　　當然。
　　張恒其實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首先他來黑水鎮，不是為了楊糯糯，她只能算此行的添頭。
　　他之所以來這。
　　是因為跟魔鏡做了交易，以壹只詭異為代價，換到了張嫣然曾在詭異客輪上，看到的那名老婦人的行蹤。
　　那名老婦人，就是從黑水鎮出來的。
　　現在。
　　黑水鎮已經腳下。
　　張恒不可能壹間房子壹間房子的搜查。
　　所以他才會下船後來到商店，商店內，可能有他需要的情報。
　　“這個人在哪？”
　　張恒拿出壹張用鉛筆畫出來的肖像畫。
　　畫上是壹名老婆婆，白發蒼蒼，滿臉褶皺，懷中抱著壹名死嬰。
　　靜。
　　熊經理歪著頭看著張恒，沒有任何反應。
　　張恒也不說話，拿出壹張50元面額的鬼幣放在了它面前。
　　熊經理還是沈默，好似在等待著什麽。
　　張恒沒有讓它失望。
　　想了想，又拿出了壹疊十元面額的鬼幣，壹張壹張的往櫃臺上放。
　　當放到第三張時，張恒給出的情報費用已經高達80鬼幣。
　　這時。
　　壹直沒有動作的熊經理動了。
　　它直挺挺的走到壹處貨架前，壹陣翻找，找出了壹張地圖。
　　張恒低頭看去。
　　這是黑水鎮的地圖，其中有壹個類似莊園的地方，被熊經理用手塗抹上了汙漬。
　　“嗯？”
　　張恒正要離開。
　　就發現熊經理擋在了門口，好似還有話要講。
　　只可惜。
　　熊經理並不是具有高級思維的強大詭異，四目相對，半天張恒也沒搞懂它要做什麽。
　　反正不是襲擊他。
　　因為在他眼中的熊經理很平靜，身上的法則之力並未暴走。
　　哢哢哢……
　　熊經理扭動著怪異的步伐。
　　很快來到壹處貨架前，拿出了壹根不知名生物的大腿骨，在張恒身前不斷比劃著。
　　半響之後。
　　它丟開了大腿骨，又轉身來到櫃臺內壹陣翻找。
　　不久，如獲至寶的捧著壹個紙盒，重新出現在了張恒面前。
　　“給我的？”
　　張恒有些意外。
　　難道詭異商店還有促銷，看他在商店內消費了幾百塊，要送它壹件小禮物？
　　懷著這種想法。
　　張恒壹臉問號的打開紙盒。
　　入眼。
　　裏面是壹件黑色大褂。
　　款式很古樸，但是料子不錯。
　　摸壹摸，是上等貨。
　　再抖開看看。
　　大小也算合適，就是衣服上的‘壽’字有些礙眼。
　　“壹件不錯的法則物品。”
　　“衣服類，應該還有特殊功效。”
　　張恒感應壹二：“買的話，大概要三五十塊吧。”
　　骨子裏，張恒有些商人習氣。
　　自我主觀下，天然便對這微笑商店的印象不錯。
　　現在，印象更好了。
　　“人不人，鬼不鬼，這個世道亂了。”
　　“總部那邊爾虞我詐，還想著怎麽制衡我，我都懶得理他們。”
　　“反倒是妳們，別人怕妳們，可在我看來，妳們比人好打交道，人心太復雜了。”
　　張恒壹臉嘆息。
　　說著，也沒有嫌棄上面的壽字，很愉快的穿在了身上。
　　還別說。
　　這衣服穿在身上涼颼颼的，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非常感謝，這衣服我很喜歡。”
　　張恒揮揮手與熊經理告別。
　　“前輩……”
　　出了商店。
　　楊糯糯看到他的第壹眼便楞住了：“妳的肩膀上趴著個小孩。”
　　張恒低頭看去。
　　只見壹名面色紫青，看上去兩三歲的死孩子，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咯咯的笑呢。
　　“真是頑皮。”
　　張恒也不在意，對著死孩子吹出壹口氣。
　　下壹秒。
　　死孩子壹低頭，化為青煙鉆進了黑大褂內，好似剛才的壹切不過是錯覺。
　　“微笑商店！”
　　做完這壹切。
　　張恒又回頭看了眼商店的招牌。
　　他有預感，自己看到的微笑商店，或許只是冰山下的壹角。
　　而在更深處，它可能不僅局限於黑水鎮上，在其他法則之地恐怕也有它的分店。
　　因為它的服務實在是太周到了。
　　沒理由不做大做強。
　　“金錢至上！”
　　張恒嘀咕著：“金錢法則嗎？”
　　微笑商店背後。
　　疑似存在著壹位掌握著金錢法則，很恐怖的詭異存在。
　　它的量級可能不在詭異電臺之下，甚至更強，屬於紅月之下最強的壹批法則之靈。
　　至於為什麽會這麽想。
　　不要忘了，張恒出身道教。
　　而在道教中，有壹位大人物掌的就是財源。
　　祝詞曰：吾是玄壇趙天君，財帛府中我為尊，兼管風火瘟雷部，三月十五是誕辰。
　　正壹玄壇元帥。
　　趙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