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我為神明

墨香雙魚

修真武俠

“首腦先生。”陰影中,壹個柔和的聲音傳來,“請問您是否有配槍?”
會議室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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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壹十五章 致命遊戲

敬我為神明 by 墨香雙魚

2023-8-20 22:34

  “樸相河,妳來黑板寫壹下這道題的解題過程。”正在上課的老師對臺下說。
  坐在第二排的小肥仔穿著滿是補丁的破棉襖,鼻子似乎有很嚴重的炎癥,不停流著鼻涕,還發出令人惡心的呼吸聲,他剛想站起來,整個人卻突然怔住。
  又被粘住了。
  板凳上被人塗了膠水。
  回頭望去,坐在後面的女生正在對他冷笑,她的頭發染著與其他學生格格不入的黃色,穿著泡泡襪,打唇釘,身材非常惹火,大概這就是高年段那些前輩們總為她爭風吃醋的原因。
  “敢告老師,妳就死定了,臭蟲。”小太妹說。
  老師眼看小肥仔不動,頓時皺眉:“樸相河,聽到了嗎?”
  “老師!”樸相河旁邊,壹個眉目清秀的女生舉起手,“宋素美又在樸相河的板凳上塗膠水,他被粘住了。”
  “西八農馬!金友希妳想死是吧?!”小太妹宋素美端起杯子,砸在金友希腳邊,玻璃碎了壹地。
  老師板著臉問:“樸相河,是宋素美欺負妳嗎?”
  樸相河縮著頭不敢說話,下意識看了金友希壹眼。
  金友希目光清澈,對他重重點頭。
  樸相河鼓起勇氣,聲音斷斷續續,很是猶豫,但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是宋素美幹的!”
  老師冷冷地說:“宋素美,去走廊罰跪2小時,晚上不許吃飯。”
  高麗是壹個輩分森嚴的國家,所有人的宗旨都壹樣:晚輩壹定要尊敬長輩,不允許與長輩頂嘴或吵架。
  即使是小太妹,也不敢忤逆這種制度,她暗罵了壹聲“西八”,猛地踹了樸相河的板凳壹腳,出門跪坐在走廊上。
  下課後,金友希走到樸相河身邊,友好地說:“相河,妳沒事吧?宋素美真的太過分了,整天欺負妳。”
  “我沒事,早就習慣了……”樸相河壹邊吸著鼻涕,壹邊在褲子上不停扣幹涸的膠水,不敢直視那溫柔的微笑。
  “妳呀,不能總這麽被欺負,面對壞人,壹定要學會反擊,不然她們會變本加厲!”金友希下意識環顧四周,隨即小聲說,“偷偷告訴妳,我昨天拍到了宋素美跟社會大哥去賓館的證據,我覺得這個東西可以幫到妳。”
  “啊?怎麽幫……”
  “妳吃完晚飯來小樹林找我,我把照片給妳壹張,到時候妳拿著它,宋素美就不敢再欺負妳了。”
  因為長得醜,長得胖,還有狐臭,樸相河在學校裏沒有玩伴,每個和他同桌的同學都會抱怨連天。
  同寢室的人會半夜把他關到陽臺,不讓他睡在房間裏。
  蹲坑的時候會有人跑進廁所,隔著門往他頭上潑水。
  不僅男生,女生們也熱衷於欺負他,理由?沒有理由,臭蟲就該被欺負,就該挨打。
  只有金友希除外,在這個新班級,她是第壹個對他微笑的人。
  那時候,他感覺這個溫柔女孩身上有第壹縷光,可以點亮他人生的壹縷光。
  傍晚,樸相河在食堂吃完飯,匆忙跑向後花園小樹林。
  但金友希並沒有按時到來,只有壹封留在草地上的信。
  打開後,信上寫著:抱歉抱歉,我臨時有事,等不了妳。我把照片放在了最高的那棵樹上,就在第壹個樹洞裏,妳自己去拿壹下吧。
  樸相河收好人生中第壹封來自女生的信,如獲至寶地放進衣服最深處,隨即開始爬樹。
  第壹個樹洞其實並不高,但樸相河實在太胖了,爬了好幾次都在半途摔下來,最後是衣服兜裏那封信給了他力量,讓他硬憋著壹股氣才爬上樹枝。
  他按照那個溫柔女孩的指示,把手伸進樹洞。
  “嗒。”他碰到了什麽東西,像是機關。
  “嘩!”塑料袋從頭頂砸落,惡臭又粘稠的東西灑了壹身,連適應了自身狐臭的他都不禁作嘔,整個人也從樹上摔了下來。
  “啊哈哈哈哈哈!耶——”清脆的擊掌聲傳來。
  樸相河呆呆望去,看到溫柔女孩和小太妹從暗處走出,互相擊掌擁抱,旁邊還跟著好幾個高年段的前輩。
  “嘔~這下真變成臭蟲了!”
  “前輩,妳從哪弄來這些惡心的東西?”
  “當然是我自己拉的,搜集了整整壹周呢。”
  “西八!妳好變態啊哈哈哈!”
  宋素美親昵地摟著金友希的腰:“友希,我這次做出這麽大的犧牲,被老師罰跪了2小時,妳可得好好補償我哦,周末請我去做美容吧。”
  曾經清澈的笑容早已在溫柔女孩臉上消失,樸相河看到的是熟悉的獰笑,和曾經欺負他的人壹模壹樣的獰笑。
  “餵,臭蟲,素美的照片找到了嗎?”金友希譏諷地說,“跟妳假笑了這麽久,還真是惡心啊,準備好償還利息吧。”
  高年段前輩在樹皮上滅掉香煙,拿出壹根打人用的甩棍,指著樸相河獰笑說:“跑,被我追上就打斷妳的腿。”
  光消失了。
  不。
  光從壹開始就不存在。
  ……
  “咚……”沈悶的心跳敲響,泛音在體內每壹個角落轟鳴回蕩。
  “呼!呼!呼!……”樸相河驚醒,猛地彈坐起來,汗水不停從全身上下的毛孔溢出,和汙垢混合在壹起變得黏黏膩膩,有若膠質,覆在皮膚上帶來陣陣灼熱感。
  “西八……西八……”他口中喃喃咒罵著,下意識環顧四周,不知道這是哪。
  他剛準備爬起來,兩腿間忽然傳來難以遏制的劇痛,整個人趔趄摔倒在地,仿佛有鐵鋸在來回拉扯鋸動,每次肌肉伸縮或血流經過都會牽扯到鋸齒,痛楚都會直接延伸到骨頭。
  他掀開褲子壹看,腿間血肉模糊,空空如也。
  “居然把我閹了……西八!!!”他強忍劇痛,咆哮著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壹樣東西從肚皮輕飄飄滑落。
  撿起壹看,是壹張紙片,上面只寫著壹個字:跑。
  “西八的狗東西……”樸相河壹瘸壹拐走著,每走壹步都會在在草地留下壹道猩紅血跡。
  現在是黑夜,從月色下若隱若現的輪廓看,應該是在壹處叢林,前方看上去十分平整的土地,不踩上去根本不知道底下是否還藏著壹個深坑。
  樸相河步履蹣跚,邊走邊吼:“餵!樸宇鎬!西八的妳在哪?!”
  周邊都是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大樹底下又是灌木叢生。
  按理說這種叢林裏應當有不少動物,但因為時至回雪季,動物或遷徙,或冬眠,連鳥叫都沒有,寂寞無聲,樸相河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捂了捂腿間,看著滿手的血,氣得口沫橫飛:“狗東西……我壹定要把妳的頭剁下來……”
  在黑夜中,尤其是第壹次來叢林的人,周圍的景物幾乎都是壹樣的,根本無從辨別方向。
  更要命的是,因為之前被灌了破法藥劑,他身上極度無力,超凡之軀早已消失,走不快,跑不動,稍微動幾步就累得喘氣,仿佛回到了以前那段被人欺淩,又因肥胖無力而還手的日子。
  這時,壹陣風吹來,他從風中嗅到了不壹樣的東西,那是壹股很濃郁的烤肉香味。
  他順著味道,壹瘸壹拐往味道傳來的方向走,隱隱約約聽到有男人在唱歌,還看到了火光。
  走近壹看,是壹支駐紮在這裏的商隊,正在圍著篝火烤肉修整,壹個個都戴著鬥篷。
  “餵……餵!”樸相河趔趄走過去,身下不停滴著血,指著篝火旁的烤肉說,“我餓死了,給我壹塊。”
  商隊首領沒有拒絕,很熱情地拿起壹塊烤肉,遞給樸相河。
  樸相河剛握住烤肉,對方突然加大手上力道,沒讓他把烤肉拿走。
  “西……”樸相河剛想破口大罵,整個人突然楞住。
  商隊首領把頭罩壹掀,露出壹張熟悉的臉。
  “晚上好,朋友,妳走錯方向了。”盧戈咧嘴獰笑,擡手就是壹榔頭,直接砸裂樸相河的天靈蓋。
  ……
  “叮咚。”按門鈴的聲音響起。
  門打開後,樸相河遞上手中包裝好的泡菜:“安寧哈撒呦,妳點的泡菜到了。”
  “阿西八!”女主人掩住口鼻向後退去,破口大罵,“妳們公司是有毛病嗎?怎麽讓妳這麽臭的人送外賣?!”
  樸相河滿臉漲紅:“這這,這我的狐臭是天生的,我能有什麽辦法?”
  女主人直接準備關門,罵罵咧咧道:“真是神經病,這外賣誰吃得下?趕緊拿回去,讓他們重新做壹份,換個人送過來。”
  樸相河趕緊頂住門,哀求道:“大姐,妳別這樣,這泡菜用塑料袋包著,裏面壹點也不臭,妳就拿著吧。”
  “滾!誰是大姐?!再不滾給妳差評!”
  “西八妳個狗女人!妳要是敢給差評,害老子被扣工資,老子直接殺妳全家!”
  “西八妳還敢威脅我?!老公!這裏有個變態,妳快出來收拾他!”
  壹頓廝打後,樸相河沒能打贏那個沖出來的男人,像狗壹樣被人踢下樓梯,披薩醬料散出來灑了壹身,和衣服上的泥漬汙垢混雜在壹起。
  “樸相河,妳被解雇了。”這是他回到公司後聽到的第壹句話。
  “社長,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妳威脅顧客說要殺她全家,我還能留妳嗎?!當初真不知道是誰把妳招進來的,居然找來個這麽臭的人!”
  “西八的妳再說我臭試試?!”
  “怎麽?妳還想動手?保安!把他攆出去!”
  在保安的圍毆下,樸相河連人帶鋪蓋壹起被丟出公司,許多員工在窗戶圍觀著這壹幕,有的暗自冷笑,有的拍手叫好。
  臭蟲終於滾了,辦公室裏再也不會彌漫那股酸臭味。
  樸相河抹了壹把臉上的灰,大罵道:“西八的這個月工資還沒給我!”
  “妳壹個月被投訴了十幾次,就這點錢,拿上快滾。”女社長隨手掏出10張5000韓元扔他臉上,轉身離去。
  “餵。”樸相河看著她的背影,圓睜的雙眼仿佛沒有焦距,“把我逼急了,我會殺了妳的。”
  女社長只是嗤笑,連看都沒看他壹眼。
  壹只臭蟲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
  “咚……”又是壹聲沈悶的心跳,將樸相河從昏迷中驚醒。
  他的全身上下都仿若被點燃,皮膚、血肉、內臟、骨頭到處都傳來劇痛,仿佛被刀具刺穿,刀刃在皮肉中不斷攪動、撕扯。
  尤其是右肩,絞痛到無法形容,充斥著壹片無力的冰涼。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視線已經被血液染得猩紅,天靈蓋傳來擠壓神經的劇痛,擡手摸去,卻發現頭皮只傳來壹只手的觸感。
  他扭頭壹看,繼小樸相河之後,自己的右臂也沒了,不僅被整個切掉,對方還很細心地幫他包紮、處理傷口,防止失血過多死得太快。
  “西八農馬!很好玩是吧?!啊??!!”樸相河仰天咆哮,氣得心尖發抖,渾身的血管都要爆炸開來。
  隨著咆哮的抖動,放在肚子上的紙片又落到地上,撿起來壹看,還是那個字:跑。
  遊戲規則已經挑明了,就壹個玩法——跑。
  跑~
  跑不掉,被我抓住壹次,妳身上就少壹樣東西。
  樸相河氣得臉都扭曲了,他剛想丟掉紙片,發現反面還有字,翻過去壹看,上面寫著:別這麽嚴肅,對我微笑~
  獵人變成了獵物。
  虛假的惡魔,在真正的惡魔面前,被欺辱得毫無還手之力。
  絕望的現狀伴隨著黑暗回憶撲面而來,讓樸相河那顆扭曲的心陣陣刺痛。
  “啊!!!!!!”他的眼睛瞪得銅鈴壹般大,都快掉出眼眶了,頸子漲得像要爆炸,滿頭的汗珠子,滿嘴唇白沫,殘存的左手握拳在地上猛捶,整個人無能狂怒。
  “殺了妳……我壹定要殺了妳……”他單手撐地,艱難地爬了起來,喘著粗氣朝某個方向走去,就像壹只無頭蒼蠅,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走了大概10分鐘,他發現遠處有壹處農舍,隱約還傳來雞鳴狗叫。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反正胃已經餓得發慌,壹聽到有動物的聲音,想到它們身上美味的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悄悄靠近柵欄。
  看門犬的鼻子很靈,遠遠就聞到了血味和臭味,沖過來對他狂吠。
  “西八!閉嘴!”被註射破法藥劑、暫時失去超凡身軀的他,此時只能抓起壹塊石頭砸過去,還砸空了。
  兇猛的看門犬狂吠撲過來,壹人壹狗就這麽廝打起來,西八和狗叫齊鳴,妳咬我壹口,我咬妳壹口,狗嘴裏沾滿汙垢,人嘴裏全是狗毛。
  打著打著,主人聽到了動靜,壹路小跑出來:“餵!什麽人?!”
  “西八!……”樸相河踢飛狂吠的看門犬,抓起地上的石頭,準備過去把主人砸死。
  然而,對方逼近的壹刻,又是壹張熟悉的面容。
  在樸相河呆滯的註視下,拜薩握著榔頭走過來,冷笑說:“恭喜妳,又走錯地方了。”
  “嘭!”榔頭猛擊樸相河的面頰,將他的大槽牙連同意識壹同擊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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