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壹章 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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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壹看這胳膊，直接笑出豬叫：“妳確定？我真怕把妳的小胳膊掰斷。”
　　“那妳來啊，掰斷了我直接跟妳姓。”洛娜對自己那尊貴的巨龍姓氏毫無吝惜，也不知親爹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呵呵，今天讓妳知道天高地厚！”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漢也不客氣，直接袖子壹掀，露出比洛娜小蠻腰還粗的肌肉臂，上面居然還有狂拽酷炫的龍紋身。
　　洛娜看後壹楞：“妳在胳膊上紋蜥蜴幹嘛？”
　　“去妳的！老子紋的是巨龍！”大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咧嘴笑道，“不懂了吧？我聽說雷格諾姆家族的龍騎士和巨龍締結契約後，都會把自己的龍紋在胳膊上，以示雙方魂血同源，從而獲得強大的力量！”
　　洛娜心想：還有這回事？我怎麽不知道呢。
　　兩人扯皮過後，兩掌相握，將胳膊立在桌上。
　　洛娜笑得越來越壞，開始倒計時：“三、二、壹。”
　　大漢發力吼道：“給我起！”
　　“轟！”突然，大漢只感覺右臂壹涼，全身上下傳來劇烈的失重感，不僅手腕被扳倒，整個人還被掄飛起來摔在桌旁。
　　大漢昏迷了足足三秒才醒來，他臉色慘白地捂著胳膊，嘟囔道：“我……我感覺不到胳膊了……”
　　“忍忍哦，會有壹點點疼。”洛娜按住大漢的關節，精準發力，將脫臼的地方推了回去。
　　“哢。”關節復位，大漢的手臂能動了。
　　“服了嗎？”洛娜得意地笑著。
　　大漢呆坐在地上，摸了摸後腦勺，哭笑不得：“現在這個世界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越漂亮的人總是越厲害……妳是如此，奇諾行政官也是如此。”
　　壹聽到奇諾的名字，索蘭黛爾頓時好奇地問：“在妳們眼裏，奇諾行政官是個什麽樣的人？”
　　大漢壹聽到這個問題，頓時露出神秘的笑容：“妳們兩個不是本地人吧？本地人不可能問這種問題。”
　　索蘭黛爾雖然被戳破了，但很鎮定，神情自若地笑著：“沒錯，我們是外地人，來薄暮城玩。”
　　壯漢似乎想起什麽不好的事，坐回座位，搖頭嘆氣說：“薄暮城其實不是壹個好地方，地域偏遠，挨著大漠，各種人員出入，治安非常混亂，壹度是外人最討厭的主城之壹。”
　　“原來的薄暮城官吏就更別提了，特洛伊家族的勢力在這裏根深蒂固，還有前任行政官哈克·洛裏森……呵，姓氏是洛裏森，其實就是特洛伊的壹條狗！”
　　壹聽到“特洛伊”三個字，洛娜原本嘻嘻哈哈的模樣頓時沒了，臉色很明顯沈了下去，眼神像是化開毒藥般陰郁。
　　索蘭黛爾似乎知道原因，從桌下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轉移話題：“以前的事沒什麽好說的啦，對了，薄暮城最近……”
　　洛娜默默打斷道：“沒事，繼續說好了。”
　　壯漢沒太在意這個小插曲，也沒怎麽註意到洛娜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總之，哈克就是壹個爛人，不僅疏於政務，還有惡心的癖好，就喜歡那種還沒長大的小女孩。據說他專門搜集了很多流落街頭的小姑娘或者女嬰，把她們養大，然後……”
　　壯漢搖搖頭，說不下去了。
　　索蘭黛爾撰緊秀拳，臉色不太好：“當地監察官哪去了？遇到這種事，不是應該第壹時間向行省總督府匯報嗎？！”
　　壯漢聳聳肩：“我說了，薄暮城是特洛伊的地盤，原軍事統領布魯克·特洛伊才是真正的老大，其余八職官吏包括監察官都是他的狗。妳見過狗敢咬主人嗎？”
　　索蘭黛爾追問道：“就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從沒出過壹位正直的官吏？”
　　“倒也不是沒出過品行正義的行政官，但這些人不是‘遊泳淹死’，就是‘失足’從陽臺掉了下來，還有壹位行政官是吃飯時‘噎死’的……”壯漢冷冷地笑了兩聲，“呵呵，布魯克對付不配合自己的人，方法太多了。”
　　索蘭黛爾用力抿著唇，低聲說：“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這些事……”
　　壯漢沒理解她話中的深意，語氣慢慢變得高昂起來：“妳們是外地人，不知道薄暮城的事很正常。總之，以前的薄暮城就是個爛地，得罪布魯克就是死路壹條，無非是直接死，還是生不如死的區別罷了。”
　　“但奇諾行政官來了以後，壹切都變了！尤其是去年神恩節的宴會，哈！布魯克那些渣滓被炸了個幹凈！天外來客難得做了件好事！”
　　索蘭黛爾眨眨眼，好奇地問：“奇諾行政官和哈克行政官很不壹樣？”
　　“小女孩，千萬別向其他人問這種問題，否則會被當傻子的。把他們兩個放在壹起比較，簡直是對奇諾行政官的侮辱！”壯漢皺了皺鼻子，故意擺出壹副冷漠的臭臉，“妳知道，大多數貴族見到平民都是這幅表情，跟欠了他們錢似的，好像跟妳說話都嫌臟。”
　　“但奇諾行政官不壹樣，他總是微笑，不管面對貴族、平民、還是奴隸，說話時永遠彬彬有禮，尊重每壹個人。”
　　旁邊壹個婦女幫腔道：“上次我在街邊擺攤，奇諾行政官的馬車路過，馬匹不知為何受驚了，撞翻了我的攤位，他直接親自下來跟我道歉，賠償了所有損失。”
　　“要換作其它貴族，呵，說不定會埋怨我的攤位擋路，沒讓仆從把我教訓壹頓就不錯了。”
　　壹個臉上有刀疤、看上去經歷過戰爭的老兵掀起自己的褲腳，露出壹條假腿，他將其拆下擺到桌上：“老子以前是薄暮城百夫長，在戰爭中丟了壹條腿，哈克這狗東西故意指責我作戰不力，把我開除軍籍，就為了省那幾千銅月的撫恤金。”
　　“奇諾行政官上任後，專門清查了這些事，不僅親自來慰問老兵，還把每個人的撫恤金都補上了。所以，妳要問我怎麽看待兩位行政官？我就這麽告訴妳，he——tui！這口痰送給哈克·洛裏森，祝他在地獄裏生活愉快。”
　　老兵隨即舉起酒杯，高呼道：“願奇諾行政官永世長存！”
　　壹人舉杯，眾人響應，大家都在接二連三高呼“願他永世長存”。
　　壯漢對索蘭黛爾咧嘴笑道：“如妳所見。我們不知道奇諾行政官為什麽對平民這麽好，也許是為了仕途，也許是為了收買人心，又也許是真的品行高潔……我們不需要知道這些。我們的原則很簡單——誰尊重我們，我們就尊重誰，奇諾行政官就是那個值得我們尊重的人。”
　　索蘭黛爾此時抿嘴笑著，笑得很甜，面頰浮現起兩個小酒窩，顯然是為自己有這樣的朋友感到很自豪。
　　“那來嘛，喝嘛！壹起祝他永世長存！”洛娜給自己倒滿酒，跟著大夥壹起舉杯，笑得也很開心，壹方面是佩服奇諾做的事，另壹方面，只要索蘭黛爾開心，她就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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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酒，時間也不早了，兩人離開酒館準備回府邸。
　　索蘭黛爾深吸了壹口外面的新鮮空氣，臉上滿是甜甜的笑意，看著天空自言自語：“真好啊～”
　　“嗯？”洛娜歪了歪頭，“什麽真好？”
　　索蘭黛爾挽住洛娜的胳膊，開心地說：“我是說，認識奇諾這件事，真好啊～”
　　洛娜背過身去，語氣很明顯在生悶氣：“我跟妳認識這麽久，妳都從來沒這麽說過我……”
　　索蘭黛爾知道，這個小醋壇又打翻了。
　　當然，應對方法也早已熟練。
　　“好嘛，那我現在說！認識洛娜這件事，真好啊～”索蘭黛爾蹦到洛娜面前，捧住她的臉，踮足在她臉上親了壹口，“mua～”
　　“這還差不多～”洛娜跟個得到獎勵的孩子似的傻笑，壹時間讓人懷疑到底誰才是12歲。
　　“索蘭，我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洛娜話還沒說完，眼神突然滯住，她猛地撲住索蘭黛爾，“小心！！！”
　　“轟隆隆——”馬蹄聲如雷。
　　壹支騎兵隊伍奔過狹隘的街道，馬蹄在雨後的路面揚起漫天淤泥，將人群沖得四散而逃，好多路旁攤位都被打翻了，驚呼聲、咒罵聲、哭泣聲糅雜成壹團，但都被馬蹄聲掩蓋。
　　最前方開路的騎兵狂踢馬肚，不停用長鞭驅散人群：“行政官過道，立刻退開！立刻退開！”
　　索蘭黛爾剛才在路中央，險些被馬匹撞到，所幸洛娜及時把她抱離。
　　兩人站穩後定睛壹看，這裏明明是步行商業區，除了戰時，平日禁止馬匹通行，為什麽會有騎兵在這裏跑？而且他們嘴裏還說是“行政官過道”……難道是奇諾？
　　先鋒騎兵將聚集的人群沖散到街道兩旁，後面的隊伍很明顯慢了下來，壹個個盔甲精良的侍衛騎馬通過，戰馬們擺著尾巴，時不時拉下馬糞，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隊伍正中央，壹個劍眉男人騎著高頭白馬，身穿行政官制服，目光冷淡，他沒有理會周圍竊竊私語的平民，只是傲慢地昂著下巴緩緩騎行。
　　“我見過他……”壹名異地商人皺起眉頭，嘀咕道，“雷雲城新上任的行政官，葛拉博·特洛伊。”
　　洛娜冷眼看著林立的特洛伊劍盾旗幟，秀拳捏得哢哢作響，關節繃緊處壹片泛白。
　　葛拉博偶然間瞥見洛娜，他的視線開始聚焦，漸漸目生怒意，似乎是被洛娜的眼神所觸怒。
　　洛娜眼神如冰，毫不退讓地和葛拉博對視，空氣中似有無形的火光迸射。
　　“嗚……”突然，幽幽的哭泣聲響起，吸引了眾人的註意力。
　　只見壹個女人跪坐在路邊，懷中抱著受傷的小男孩，從他臉上的擦傷看，應該是剛才被馬匹撞倒磕到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臉上恐怕會留下壹塊醜陋的疤。
　　女人拿手帕幫哭泣的孩子擦去臉上的血和淤泥，低聲啜泣著：“為什麽要在這裏騎馬……這是步行區，不能騎馬的……”
　　葛拉博怒目圓睜，手握長鞭指向那個女人，聲色冷冽：“妳在對我表達不滿嗎，平民？”
　　女人雖然悲憤，但很顯然不敢觸怒葛拉博，民不與官鬥，更何況還是壹位王領家族出身的主城級八職。
　　女人抱緊孩子，低著頭顫聲道：“我沒有，大人，我沒有不滿……”
　　葛拉博用鼻子出了壹聲氣，冷漠地說：“跪下致歉，妳就可以走。”
　　話落，特洛伊侍衛們圍到女人身邊，居高臨下威迫著她。
　　旁邊的路人縱有不滿，但也不敢在這場合做出頭鳥，稍微聰明點的偷偷去治安署報信了，大多數人還是在原地圍觀，最多心裏咒罵兩句。
　　周圍侍衛環伺，女人哪見過這場面，嚇得僵在原地，反應只慢了半拍，長鞭已是“唰”壹聲抽在臉上，在人群驚呼聲中抽出壹道猙獰的血痕。
　　“聽不到我說話？！”葛拉博再次擡手，又壹鞭抽向她懷中的孩子。
　　“不——”女人驚叫著護住孩子，下意識閉上眼。
　　“啪！”
　　有抽打血肉的聲音，但遲遲沒有疼痛……
　　女人下意識睜開眼，發現鞭子被人淩空抓住了，伸出援手的是壹個瘸腿的老人，正是洛娜她們剛才在酒館裏遇到的老兵。
　　老兵用力抓著鞭子，手上被勒出深深的血痕，不停往下滴血，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冷冷地說：“差不多就行了。”
　　葛拉博臉上肌肉壹抽，猛地將鞭子抽回，老兵瘸了條腿，自然拗不過他，當即被拽倒在地。
　　老兵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把手伸入口中，拽下摔歪了的門牙，“tui”壹聲吐出血沫，面無表情說：“願死神取妳性命。”
　　葛拉博眼中的怒意濃郁到極點，他將鞭子別到腰間，反手抽出佩刀指向老兵：“求饒，也許我會給妳壹條活路。”
　　老兵什麽都沒說，只是啐了口唾沫。
　　葛拉博用力踢馬肚，正欲揮刀廢老兵壹條胳膊，身後突然傳來喊聲：“住手！”
　　索蘭黛爾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直視著葛拉博：“妳這麽做不對。”
　　“妳在教我做事？！”被下位者指手畫腳，這令葛拉博大怒。
　　“我只是在告訴妳基本的原則，妳沒有權力傷害他們。”索蘭黛爾神情冷靜，聲音不緊不慢，“根據《多古蘭德法典》，他們都是公民，享有最基本的生命權，即使是貴族也不能在毫無緣由的情況下加以傷害。”
　　“妳要跟我談論王國法典？”葛拉博仿佛聽到了什麽很搞笑的事，緩緩策馬過來，語氣頗為傲慢，“我的父親是樞機行省王城執政官之壹，曾帶領壹支滿編軍團，在27年前的「月桂花戰爭」中殲滅五倍兵力於己方的敵人，被當今國王親授為戰爭英雄。”
　　“妳父親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