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者說

江南南丶

修真武俠

秦軻托著腮,直勾勾地望著面前那壹顆顆圓潤的算盤珠子,又壹次陷入了冥想之中。 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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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六十八章 和風

神啟者說 by 江南南丶

2022-9-19 22:28

  高長恭已經喝完了桌上的兩壺酒,雖說他壹直吵著要與木蘭對飲,但木蘭喝得很少,看到秦軻“壹劍”把盧定給弄下馬背,她微微搖了搖頭,似乎顯得有些遺憾。
  “怎麽樣?”高長恭笑了笑。
  “還是差了火候,招式是有了,但七進劍之所以叫七進,說的就是那有進無退,有死無生的氣勢,現在他會的四招,只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木蘭看向高長恭,“不過這畢竟不是生死搏殺,或許換壹個時候,他會用得更好壹些。”
  “這我倒是不怎麽擔心,這小子看起來什麽都怕,其實挺皮實,壹到關鍵時刻還算可靠。”高長恭看向下方的亂局,縱然整個軍陣十分混亂,但他仍然可以把握住整個局勢的動向,這歸功於他從小所受的精英教育,更歸功於他這麽多年在戰場上縱橫的經驗。
  眼下阿布麾下黑軍的陣勢已經完全鋪開,孫青的紅軍雖然還是如壹把利刃壹般無可阻擋,可畢竟錐形陣的側翼薄弱,被雁形陣兩面壓縮,整只軍隊兩面受敵,有些疲於應付。
  而如果這時候黑軍的陣形真能迂回到他們的身後,紅軍的敗局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也是因為如此,孫青才要派出騎兵支援,目的是切斷黑軍的迂回攻勢。
  阿布的雁形陣縱然成勢,但要以四百多人鋪開整個陣勢還是略顯不足,等到騎兵切斷了黑軍的迂回部分,完全可以讓騎兵從側翼直接沖擊黑軍,雁形陣只要被撕開壹邊,剩下的壹邊基本上可以說是不攻自破了。
  只不過阿布也留了壹手,他壓著騎兵不動,等到孫青動用騎兵,他就用騎兵去攔截騎兵,兩邊壹打,就好像壹池子清澈的水,瞬間糊塗成了壹團泥漿,騎兵壹旦陷入膠著,哪裏還有足夠時間和空間重整旗鼓,發揮他們的沖擊力?
  “但孫青真的會敗在這種戰術下麽?”高長恭微微笑了笑,應該不會。
  以孫家的家教,孫青的戰略推演足以能勝過太學堂的任何壹位學生。
  他的老師吳國老將孫吉,當年正是他指揮軍隊抵禦住了唐國的全線入侵,給自己的青州鬼騎足夠的時間,他才能趁唐國內部空虛之時橫掃四方,論戰略,就連高長恭都要佩服上三分。
  既然如此,他的學生孫青,必然會有其過人之處吧?
  秦軻伸手壹抄,把盧定扔到了馬背上,看著已經暈厥過去的盧定,長出了壹口氣。
  如果任由盧定這麽墜落下去,很有可能會在馬蹄的踐踏之下出事。或許換做小千,估計只會在壹旁幸災樂禍,但秦軻還是狠不下那個心。
  昏迷的盧定呼吸散淡,但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很大問題。
  他這是他第壹次對除了木蘭以外的人用七進劍,但顯然這壹劍的威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七進劍第壹進,和風。
  雖然名字顯得詩情畫意,但實際上這壹劍並沒什麽陽春白雪,也不怎麽風和日暖,這是壹道淩冽迅捷的風,只不過並不怎麽溫暖,也不怎麽柔和,只有那超乎知覺宛如神鬼般莫測的速度和殺機。
  當他第壹次見木蘭用出這壹劍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木蘭是如何發力,只是壹個眨眼,木蘭的戰刀就已經停留在了他的胸口,他感覺自己就好像在生死關之中走了壹個來回,全身汗流浹背。
  如果木蘭真的要殺他,他早就死了。
  看似簡單的壹記直刺,卻能帶動全身的氣血,腳掌到腰胯,肩膀到掌心,當他推出劍的時候,那種不顧壹切的壯烈,就好像是向著死亡張開了懷抱。
  又或者,是在向死亡發出挑戰?
  有那麽壹瞬,他感覺自己自己的身體似乎生生地被灌入了另外壹個人的靈魂,那個人在嘶吼,在吶喊,他不願意在牢籠中受到牽絆,他需要沖出去,沒有什麽東西能束縛他的意誌,他必須沖出去!
  沖出去!
  秦軻記得師父說過的壹句話:“不平則鳴”。
  於是秦軻刺出那壹劍,那個人哈哈大笑起來,隨著這壹劍,他化作煙塵,然後是壹股力量的洪流從他的全身到達了劍尖,最後全數地沖進了敵人的身體。
  七進劍他學了四劍,也就是這壹劍,他用得最好。
  盧定敗在這壹招下,也實屬正常。
  秦軻聽見背後有壹道沖著他來的風,他不假思索地轉身,壹刀劈了過去,他感覺壹股巨大的震動順著刀尖傳導到他的手腕,他悶哼壹聲,手上木刀斷裂成兩截,壹支去掉了箭頭的箭矢斜斜地插入地面。
  他擡起頭,正對上孫青冰冷的目光。
  他手上的牛角弓仍然在微微顫抖。
  “放箭。”孫青冷冷地道。
  然後在他的身後,如飛蝗壹般的箭矢騰空而起。
  秦軻瞳孔微縮,這些箭矢竟然是沖著他們來的!此刻兩邊的騎軍正在麝戰,混亂之中早已經分不清彼此,孫青此刻下令放箭,分明是把自己人也覆蓋了進去。即使可以借此來打擊騎兵,可他自己的騎兵也會因此而失去沖擊阿布陣形的能力。
  難不成他瘋了?
  還沒等秦軻多想,那如飛蝗般的箭矢就已經到了面前。
  軍演的箭矢都已經取下了箭頭,縱然射中人,也不至於造成多大的傷害。但畢竟荊吳的長弓從未吝惜過材料,所射出的箭矢力量自然也不會太小。
  向上的拋射更是讓這些箭矢上的力量進壹步地增強,當這些箭矢落下來的時候,已經像是利刃壹般切開空氣,帶起銳利的風聲。
  在場上相互搏鬥的騎兵根本沒有想過孫青會做出這種決斷,預先都沒有防備,加上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騎兵輕甲,相比較鐵甲,這些輕甲更適合劈砍搏鬥,但對箭矢的抵禦能力就差了不少。
  壹時間,騎兵群中不知道有幾人中箭落馬,原本就已經十分混亂的騎兵戰場變得更加復雜難測。
  秦軻縱馬奔騰,迎面避開兩根長木桿,木刀猛然劈出,其中壹根長木桿哢吧壹聲,從中折斷。然後是數根箭矢穿過他的肋下,他整個人壹躍而起,在馬鞍上壹腳踏下,撲到了壹位還在騎手的背後。
  騎手感覺到秦軻的接近,抽刀就要劈斬,秦軻看清他的臉,這又是壹個士族子弟,只不過修為距離盧定差了不少。他擡起壹腳,踩住了他的肩膀,在他發力之下,騎手頓時壹沈,向前撲倒。
  人的身體有時候就這麽奇怪,原本他是打算向後劈斬,但因為整個人向前撲倒,他立刻就中斷了原本的劈斬,雙手下意識地向前,撐住了自己即將撞在馬鬃上的臉。
  而秦軻順勢握住了他手上的木刀,擡起壹肘,硬是把騎手給打下了馬背,再度避過兩根迎面而來的箭矢,壹刀斬落了向著他臉來的箭矢,他的瞳孔猛縮,孫青的箭又來了!
  秦軻握住韁繩,壓低身體,猛然壹夾馬腹,戰馬在他力量之下因為疼痛而猛然人立而起,卻正好擋在了秦軻和那支箭的中間!
  眨眼間,箭矢正中戰馬的胸口,在這股力量之下,戰馬全身壹震,後腿隨之壹軟,整匹戰馬向後倒了下去。
  秦軻在原地翻滾,險險地避開戰馬身軀的碾壓,眼神所及之處,孫青已經再度搭弓上箭,隨著他身後的箭矢升空,他再度松手,弓弦發出“嘣”地壹聲。
  “又來?”秦軻顧不得太多,連滾帶爬站起身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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