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者說

江南南丶

修真武俠

秦軻托著腮,直勾勾地望著面前那壹顆顆圓潤的算盤珠子,又壹次陷入了冥想之中。 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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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堆雪人與烤八哥

神啟者說 by 江南南丶

2022-9-19 22:28

  自打公輸仁病重之後,基本很少再過問家中事情了,公輸究則壹躍成了公輸家的話事人,至少在外人看來,他已經是“準”家主了。
  可能是有了這樣的底氣,公輸究許多方面都收斂了壹些,自家侄女負責的粥鋪、賑濟流民等事務,他還真就沒再去插壹杠子,叔侄兩方的關系好像暫時進入冬眠期的蛇壹般,各自收起了鋒芒。
  公輸仁壹直拒絕了公輸胤雪來探病,卻派人招呼秦軻過去了幾次,大多是話話家常,亦或問壹些他過去的事情。
  不免就要提到當年那場席卷墨家的災荒,公輸仁聽了也是唏噓不已,眼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惜。
  也是這時,公輸仁隨口提到了小蝶也跟他壹樣身世淒慘,結果說著說著,話題就轉了方向,甚至問秦軻要不要把小蝶收入房中,做個陪侍丫鬟什麽的……
  世家大族裏,這種事情本也平常。
  畢竟家大業大,有時候壹個正妻未必能管得過來,加上還要拴住自家夫君的那顆心,更是不易。既然如此,索性多塞幾個貼心的丫鬟過去,橫豎都是自己人,相互幫襯著,也省得自家夫君跑去外面拈花惹草。
  秦軻聽了自然是立即變了臉色,表情恐慌,趕緊拒絕了,並且撇得幹幹凈凈,好像他真的對公輸胤雪有多麽壹心壹意似的。
  如今每每回想起來,都是壹陣心悸。
  其實自打花燭夜的第二天晚上,秦軻便把鋪蓋挪到了臥榻上,反正他起得早,天還沒亮收拾妥當了,也沒讓下人們看出什麽反常來。
  奇怪的是,自從秦軻拒絕了公輸仁的提議之後,小蝶再沒有在晚上的時候守在房門外了……
  “姑爺?”小蝶看著秦軻古怪的表情和那微微走神的眼睛,心裏有些奇怪。
  “啊。沒什麽。”秦軻驚醒過來,尷尬地擺了擺手。
  他當然不會跟小蝶說到這種事情,至於小蝶在公輸仁那邊有沒有收到什麽風聲,他也懶得管。他要的只有五行司南的羅盤,然後他會離開錦州,繼續踏上尋找師父和神啟的漫漫長路。
  沒錯,經歷過這麽許多事情之後,他的目的已不再只是單純地找尋師父的蹤跡,他對神啟壹事,也莫名地有了壹些興趣。
  想到這裏,他把帕子交給了小蝶,轉身就往院子外走去。
  秦軻前腳剛走,公輸胤雪兩姐弟就回來了,看到空蕩蕩的院子,公輸胤雨眼神復雜地仰頭望著姐姐,好半晌才說出壹句:“姐夫不在,烤雞怕是沒的指望了吧?”
  “小蝶,姑爺呢?”公輸胤雪看到了正蹲在墻角捏雪團的小蝶,走過去問道。
  “姑爺……剛才出去了,沒說去哪兒。”小蝶拍著凍紅了的雙手,又把手放到棉服的衣兜裏焐著,看到公輸胤雪臉上淡淡的失落模樣,笑道:“小姐,記得去年妳在院子裏堆了個老大老高的雪人,三月裏才化掉的,可把我們都羨慕壞了,不然……我們再堆壹個?”
  “雪下得也不厚,不好堆的吧。”公輸胤雪舉目看了看院子裏,有些地方的積雪已然是被掃清了。
  “後院的雪壹點都沒動呢,還有房頂上的,讓人找個梯子,全都鏟下來不就好了。”小蝶捂嘴偷偷壹笑,“若是小姐喜歡,今年堆個和姑爺壹樣的雪人兒好不好?”
  公輸胤雪耳後頓時壹熱,埋怨地瞪了壹眼小蝶,可臉上表情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壞丫頭,當心咬著舌頭……妳以為,隨隨便便都能堆出個人的模樣了?又不是做冰雕,說起來……我也沒有冰雕的手藝。”
  “小姐,也沒讓妳做得壹模壹樣吧,妳有那個心,堆著堆著就像那麽回事兒了!”小蝶朝公輸胤雪做了個鬼臉,站起身往院子外面跑,邊跑邊樂呵呵地喊道:“我這就叫人來鏟雪。”
  秦軻邁步走在公輸家九曲十八彎的回廊下,是打算要去找高易水的,如今想要找他,早已不必遮遮掩掩地轉到那什麽勞什子客棧了。
  因為高易水和阿布、蔡琰此刻正堂而皇之地住在公輸家的客房裏,壹日三餐好酒好肉不說,公輸究甚至還托人給他弄來了壹只八哥,如今的他,閑來無事就帶著這只八哥,像個八十多歲的富家翁那樣,搖頭晃腦地在後山晃悠。
  這自然是因為公輸察被關押後,公輸究的地位水漲船高的緣故。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公輸仁的身體是壹天不如壹天了,若不是盧神醫三番五次地幫他吊著壹條命,只怕他早已成了壹座牌位,與祠堂裏的那些老祖宗們相會了。
  至於公輸胤雪,她壹個小輩,先不說資歷就差得太遠,就算是真有人願意支持他,可又怎麽可能鬥得過公輸究?
  當然了,秦軻作為公輸胤雪的夫君,此刻卻去找公輸究盛情款待的“客卿”,實在顯得有些古怪。
  然而高易水不愧是個鬼才,就在幾天前,他向公輸究建議:“這個秦軻,實力不俗,可他壹無背景,二無臂助,壹輩子都得受到贅婿這壹身份的束縛,妳想,假如他能找到壹座更大,更可靠的靠山,將來別說修行能得以突飛猛進,說不定還能力壓公輸胤雪壹頭,成為二房真正的話事人……如今公輸先生離那家主之位可謂只有半步之遙,假如籠絡了秦軻,公輸胤雪壹個嫁了人的女兒家,還能再翻出什麽花樣來麽?”
  公輸究原先還在不斷地思索怎麽對付秦軻對付公輸胤雪,聽到高易水這樣“深遠”的謀劃,當然是大喜,立刻就安排人悄悄地傳信給秦軻,高易水也拍著胸脯表示他來做說客,萬無壹失。
  而秦軻自然十分“順從”地跟高易水搭上了線,於是他也“背地裏”成了公輸究那邊的人。
  甚至公輸究還專門安排了人遮掩秦軻的行蹤,以免他和高易水的見面傳到公輸胤雪的耳朵裏去……
  “真不知道將來他知道這壹切,會是個什麽表情。”秦軻不由得有些同情公輸究,隨後緩緩地推開了門。
  “咳咳咳……”
  門壹開,秦軻就聽見幾聲清脆的咳嗽聲,隨後是滾滾的煙塵宛如壹團黑雲般向著他湧了過來。
  秦軻先是壹驚,隨後經過他仔細觀察,確信屋裏並沒有著火,而是壹個簡易的燒烤架子上正串著幾只飛禽,有人在小心地對其旋轉翻滾。
  “妳這又是在玩哪壹出啊?關著門烤東西吃?”秦軻叉著腰,苦笑著搖頭。
  蔡琰坐在椅子上,動作顯得不怎麽嫻熟,卻也算是有模有樣,只是這木炭看起來選的不是太好,所以煙霧大了壹些。
  “阿軻?”蔡琰轉過頭來看了壹眼,笑容帶著狡黠,“快來快來,正好快烤好了,我們壹起吃呀。”
  秦軻苦笑了壹聲,緩緩地走到蔡琰身邊,搬了壹只椅子坐了下來,道:“我平日裏要麽是在廚房,要麽是在院子裏做烤雞,妳倒好,在屋子裏就點起火了點,也不怕把屋子給點著了。”
  “怕什麽,反正公輸家家大業大,燒幾棟房子不過是毛毛雨。”蔡琰聳了聳肩,看似輕描淡寫的壹句話,卻是險些讓秦軻壹口氣上不來活活噎死。
  而接下來蔡琰說的話更是讓秦軻有些不知所措,只見她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道:“我要是在外面點火,被高易水那家夥知道了可怎麽辦?他要是知道我把他那只八哥給烤了,壹準要跟我拼命……”
  秦軻像個傻子壹樣坐著,發不出壹點聲音來。
  高易水的八哥?等等……就是這些天他時不時帶著溜的那只?他甚至還讓那八哥學會了壹句“高山先生天下第壹”。
  雖然說這種自我吹捧的行為讓秦軻也感覺有些惡心,但他可從來沒想過要把人家變成火上的壹團烤肉。
  蔡琰哼哼地道:“這家夥,大晚上的壹個勁叫‘高山先生天下第壹’,惡心得我壹晚上沒睡著覺,今天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本姑娘不把它給烤了就不姓蔡!”
  大概是因為“大仇”得報,蔡琰咯咯咯地笑著,壹邊翻弄著烤八哥,壹邊還語焉不詳地哼著奇怪的歌。
  秦軻聽得耳熟,都是壹些唐國孩子才唱的歌謠,什麽“給我兩個錢,賣糖葫蘆的大叔笑得真甜”啦,亦或者是“風箏風箏胡亂飛,飛來飛去落到爹爹頭上,砸出了壹個大包包,包包……”啦。
  若是那位遠在唐國的蔡邕聽了,只怕非得氣得暈過去不可。
  不過這氣暈過去的原因到底是“爹爹頭上砸出包”還是自家愛女十幾年的文雅教養付諸東流,秦軻就不好判斷了。
  這時,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就快烤好啦,撒點鹽和香料,可香可香了。”蔡琰還在繼續擺弄著火上的烤肉,目不轉睛。
  “小啾!”
  隨著壹聲震耳欲聾的哭喊聲由遠及近,壹個穿著淡青色長袍的身影直沖到火堆邊,像是死了親眷壹樣看著烤肉大哭起來,“小啾!妳怎麽了小啾!妳不要死啊小啾!我半生坎坷,好不容易與妳結緣!妳怎麽忍心離開我呢!”
  秦軻站在壹旁面色發白,也是被嚇得不輕,也沒顧得聽清高易水的哭喊聲,只是不停地在腦中後悔自己剛剛怎麽忘了關門。
  但很快,又覺得過意不去,畢竟這八哥也算是高易水的心愛之物,自己不勸阻蔡琰也罷了,竟然跟她壹起坐著靜待八哥被烤熟……
  偏生蔡琰顯得十分平靜,哼聲道:“叫什麽叫,吵死了,別跟我來這套,大不了壹會分妳壹條腿。”
  “蔡琰……”秦軻微微皺眉,想說些什麽。
  “什麽話!”高易水哭喊道:“這可是我千挑萬選才選中的壹只,剛剛會開口說話妳就這麽給我烤了!”
  蔡琰捂著耳朵,瞪著眼睛:“妳有完沒完了!再吵,我連腿也不給妳了!”
  “混賬!”高易水壹臉憤怒地上前,擡起了拳頭。
  秦軻心中壹緊,氣血已經湧動起來,準備出手攔人。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高易水舉起了拳頭,卻並不是為了暴打蔡琰。
  在他接近蔡琰的瞬間,拳頭已經張開,高易水的指頭平伸,以手作刀狀在八哥的身上虛虛壹劃:“怎麽說也得給我半只吧!這腿哪兒有肉!”
  “想得美!”蔡琰踹他。
  秦軻看著眼前的景象,聽著耳畔傳來的嬉笑打鬧聲,壹時間真的說不出話來。
  那只八哥最終還是被高易水搶走了大半,他給出的理由是:既然他是這只八哥的主人,當然就應該品嘗它身上最肥美的地方才顯得公平合理。
  三人壹邊吃著烤肉,開始有壹搭沒壹搭地閑聊起來。
  之前秦軻當街遭到刺殺的事情,高易水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已經和他解釋得比較清楚了,秦軻本想狠狠揍他壹頓的想法最終也沒有付諸實踐,只是狠狠地對他譴責和警告了壹番,並且逼他立誓將來不會再用這麽陰搓搓的手段,將無辜之人拉下水……
  既然又坐到了壹起,秦軻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直白地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難不成妳就打算天天在這裏吃白飯,什麽也不做了?”
  “天天吃白飯有什麽不好的嗎……”高易水的嘴裏塞滿了烤肉,說話聲有些含糊。
  秦軻沒好氣地道:“別打岔!照這麽發展下去,公輸究可真的要當家做主了,到時候胤雪怎麽辦,司南的羅盤怎麽辦?”
  高易水皺著眉,道:“公輸究要當家了?誰跟妳說的?”
  “這不是禿子頭上長虱子,明擺著的麽?公輸察關起來了,公輸究壹家獨大……前兩天公輸仁找我過去,我看著他那樣子,情況很不樂觀……胤雪她雖然有心,可畢竟沒那個實力和威望,想跟公輸究正面相抗幾乎不可能……”
  “先別說得那麽滿。”高易水打斷他,搖頭道:“公輸仁的情況再不濟,卻還吊著壹口氣呢,公輸究再怎麽壹家獨大,也是個空架子,論實力,論威望,誰能比公輸仁更強?”
  “可他病成那樣,也不知道能撐多久。”秦軻道:“要是哪天他突然壹命嗚呼,妳有準備麽?”
  高易水咧嘴壹笑,“沒有。”
  “那怎麽辦。”秦軻猛地站了起來,不明白高易水的淡然自若從何而來,“那羅盤……”
  “羅盤並不壹定非要從公輸胤雪手裏拿不是麽?”高易水反問道。
  “妳什麽意思……”秦軻有些心虛。
  “羅盤在老祖宗手裏,祭祖卻還要等不少時日,那妳有沒有想過……先下手為強?”
  秦軻瞪大了眼睛,壹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問題是,我現在有壹件事情弄不明白。”高易水用小指頭掏了掏耳朵,摸著下巴思索道:“妳覺得公輸仁……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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