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拿劍
神啟者說 by 江南南丶
2022-9-19 22:28
兩人並肩走進裏間,房門在秦軻手中緩緩閉合,而公輸胤雪壹轉頭,望著那壹對紅燭微微發起了楞,跳動的火焰映著她閃亮的眸子,卻映不出她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公輸胤雪咬了咬牙,想要對秦軻說些什麽,秦軻卻是神情嚴肅地用眼神制止了她,同時他的風視之術在無形之中展開,聽覺壹直擴大到院門口的位置,才緩緩開始往房內收縮。
從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異樣,所以現在他仔細壹探查,自然就發現了丫鬟的存在。
這個呼吸聲,是小蝶?秦軻睜開眼睛看向公輸胤雪。
公輸胤雪看著秦軻,低聲道:“果然外面有人?”
秦軻點了點頭。
“是……大伯母身邊的那個小蝶麽?”公輸胤雪又問。
秦軻再度點了點頭:“應該是。那現在怎麽辦?”
公輸胤雪咬著嘴唇,遲遲不肯說話。
待到兩人躺下,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秦軻撓了撓頭,道:“我們是不是得在中間放壹碗水?”
公輸胤雪噗哧壹聲笑了出來,“放碗水做什麽?還嫌麻煩不夠多?到時候打翻了怎麽辦?大半夜的,是妳收拾還是我收拾?”
秦軻閉著眼睛,苦著臉道:“也是……我就覺得說書先生的故事不太靠譜,在床中間放碗水?第二天早上起來那不成尿床了嘛。”
兩人同時輕笑起來,只是又感覺這樣竊竊私語顯得過分曖昧,又尷尬地停了下來。
公輸胤雪想著轉移註意力,於是輕聲道:“妳還能感覺到小蝶還在外面嗎?”
秦軻閉著眼睛,仔細聽了壹會兒,道:“她比剛剛還近,已經貼在門上了。”
公輸胤雪點了點頭,輕聲道:“就這樣睡吧,或許過了今夜,大伯相信了就不會再讓小蝶監視我們了。”
這種時候,也只能是這樣了,如果被公輸仁發現他和公輸胤雪的秘密,他們所做的壹切安排必定是前功盡棄,所以秦軻也只能忍。
估計就連公輸仁也沒想到,公輸胤雪要比他想象得更能隱忍。
只是他這會兒腦子裏去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天夜裏陪著蔡琰壹起看星星的場景,那時候,蔡琰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壹只風雨裏想找壹處暖窩鉆的小貓。
他閉上了眼睛,只覺得眼前壹片黑暗。
……
公輸胤雪說得沒有錯,公輸察還真是壹個說到做到的人,甚至這個說到做到可以說是分秒必爭,不過是第二天清晨,他就上門來找秦軻切磋,只是身旁沒有帶家丁,手上卻握著刀。
秦軻輾轉反側壹夜,終究是沒有睡好。
倒是公輸胤雪很快就熟睡而去,像是壹只躲藏在被窩裏的小老鼠,看她的樣子,也是累極了,畢竟壹路趕路到錦州,後續還要跟公輸仁公輸究公輸察三人勾心鬥角,就算她有些修為,也早已疲憊不堪。
秦軻也是體諒她的困倦,所以早起的時候特意沒有叫醒她,出門的時候還阻攔了正端著臉盆進門的小蝶,叮囑她先不要打擾公輸胤雪。
小蝶昨夜藏在房門外聽了大半夜,卻沒聽見什麽實質上的動靜,這時聽秦軻說公輸胤雪還在睡,加上壹眼看到秦軻眼角明顯的黑眼圈,仔細聯想了壹下,頓時捂嘴輕笑起來:“好啦,姑爺,我知道啦,過兩個時辰我再來幫小姐梳妝。”
穿好鞋,秦軻走進院子,公輸察正坐在石凳上,壹柄闊刀靠著石桌,長三尺八寸,令人望而生畏。
“四叔,這麽早?”秦軻算是簡單地問了個好,同時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壹下那柄闊刀,心想這樣的刀跟木蘭手裏的那把相比,到底哪件會更強呢?
當然,這種比較估計沒有什麽結果,木蘭手裏的戰刀,長近四尺,而且比這柄闊刀更厚,制式也比這柄闊刀看起來更加粗獷,畢竟長城軍面對的敵人,並不是人,那是壹群比人更兇惡,也更嗜血的猛獸。
若是換成了平日裏富家子弟用的短劍長劍,只怕壹個回合就得被那群兇獸的力量沖斷,即使是公輸察的這柄刀,也應該很快會在對抗兇獸的過程中逐漸被磨滅了鋒芒。
公輸察坐得端正,在秦軻觀察闊刀的同時,他也在上下打量著秦軻,早起的秦軻衣衫不整,同時壹夜沒睡好的黑眼圈也毫無掩飾地掛在臉上,他突然哼了壹聲,分明有些不悅,道:“剛進公輸家第壹夜就如此不消停,須知道溫柔鄉是英雄冢,女人就算手無縛雞之力,卻最能消磨男兒胸中之氣,若克制不住這點欲望,妳的這點好修為只怕都要被色字壹把刀給刮幹凈了。”
秦軻被他說得壹楞壹楞的,後來才明白公輸察說的是個什麽意思,倒是鬧了個大紅臉,但覺得公輸察是在有些荒謬,忍不住笑道:“四叔這麽說,難不成妳沒成過親?”
誰知道公輸察真的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膝下壹雙兒女,並非是我親生,而是從偏房過繼而來,保證子嗣延綿足矣。”
秦軻目瞪口呆地看著公輸察,心想這公輸胤雪可沒跟他提過,沒想到這公輸察竟然是真的武癡到了壹定境界,為了練武,甚至不惜終生不娶。
他心裏頓時生出幾分肅然起敬的心思,只是這其中也夾雜著幾分哭笑不得,至少換做是他,絕對不至於會為了練武做到這種地步,而且他也從來不覺得成親這事兒和武學境界有多大關系。
這最大的榜樣就是高長恭,雖然說他也沒成親吧,但他不成親自有不成親的原因,至少在秦軻看來,他是因為跟那個木蘭將軍舊情難了,而不是為了練所謂的“童子功”。
公輸察看出秦軻對此的不屑壹顧,雖然臉上表情有差,但還是沒有再繼續追著說下去。
這麽些年,他也早已經習慣了旁人古怪的眼光,公輸家最後也接受了他以過繼兒子的方式繼續傳承公輸家。
甚至在他覺得,那些不理解自己的人,其實都是些蠢貨草包……
“罷了。”公輸察看著秦軻,突然握住了刀,“我說過會來找妳切磋,妳的劍呢?”
秦軻聽到這話,頓時露出苦笑,這公輸察還真是壹點也不客氣,倒是有那麽點壹諾千金的意思,只是他的這壹諾,卻根本沒顧及過他的想法,實在霸道了壹些。
“我還沒吃早飯。”秦軻微笑道。
“壹會兒再吃。”公輸察握著刀走到了寬敞院子的壹邊,與秦軻遙遙相對。
秦軻搖搖頭,道:“我劍在屋子裏。”
“現在去拿。”公輸察將刀扛在了肩膀上。
“非得現在就打?”秦軻終於服了公輸察的堅持,無奈道:“也才過了壹夜,妳到底是在急什麽?”
公輸察眼睛露出冷厲的光芒,道:“我想再看看妳昨天的那壹招。那壹招,很不錯,我從沒見過。”
原來是想來看看七進劍?秦軻恍然,終於明白了公輸察為什麽這麽著急,對於壹個武癡來說,昨日朝露壹劍,必然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只是,今天他只怕要失望了。秦軻低下頭,嘴角露出壹絲奇怪的笑容。
“那行吧。我去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