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者說

江南南丶

修真武俠

秦軻托著腮,直勾勾地望著面前那壹顆顆圓潤的算盤珠子,又壹次陷入了冥想之中。 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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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宴會、城門口

神啟者說 by 江南南丶

2022-9-19 22:28

  宴會過了時辰已經有壹會兒了,卻還沒有開席,除了壹些盤子下面有炭火的菜品,其他的菜多半都有些涼了,滿朝文武靜靜地坐著,甚至有些大臣為了迎合“禮法”,過午便水米未進,卻沒有人真的敢不知死活地去動筷子。
  大殿的最高處,楊太真靜靜地坐在珠玉編織的簾子後面,眾人都看不清那張傳聞中傾國傾城的臉,只有殷紅的嘴唇,宛如塗了鮮血壹般在珠簾之間若隱若現。
  場中的舞女們舒緩地舞動著,卻也因為這股凝滯的氣息有些放不開手腳,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壹只笨手笨腳的鴨子,在跟著鴨群難看地扭動身軀。
  所有人都聽說了今日後宮的那場鬧劇:楊太真楊貴妃與王嬙王貴妃在經過這幾年的冷戰之後,終於因為壹點星火小事而點燃了滔天大火。
  後宮受到牽連的宮女和宦官壹共十六人,兩人直接下了死牢,七人被庭杖打得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剩下僥幸逃過壹劫的人也都是戰戰兢兢,不敢輕易插言半句。
  只不過現如今坐在上方的楊貴妃倒是看起來十分平靜,好像這件事情完全與她無關。
  終於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畢竟高官朝臣們總不至於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於是議論聲漸起,而蔡襄坐在較高的席位,神情平靜,不動筷,也不說話,只是註視著前方,似乎是在靜靜等待著什麽。
  就在這股深沈的氣氛到達頂峰的那壹刻,舞團中突然傳出“哎喲”壹聲驚呼,似乎是有人承受不住這樣的氣氛,不小心走了神,以至於跳躍的時候扭到了腳,摔倒在地,頓時,整個舞團的隊列亂成壹團。
  站在楊太真下方壹直默默盯著群臣的大內總管先是壹驚,然後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楊太真的反應——可惜楊太真依舊是如同木偶壹般,既沒發話,也沒動作,這總管只好收回目光,厲聲呵斥起來:“什麽情況?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拖出去,亂棍打死!”
  舞女身體本就柔弱,亂棍加身恐怕不消片刻便會面目全非、筋骨寸斷了。
  摔倒的舞女這時嚇得幾乎傻了,忍著腳脖子的劇痛,她趕忙跪了下來,驚慌失措地喊道:“娘娘饒命,娘娘我知錯了……娘娘饒命。”
  楊太真仍然沒有說話,除了眨眼她甚至連動也未動分毫,而大內總管又怎會顧及這舞女自顧自的求情,繼續厲聲道:“拖出去!”
  門邊的兩位宦官上前,身子彎下來開始拖曳舞女的胳膊,可就在這時,大殿門外的宦官高聲喊起來了:“國主——到——”
  群臣轟然站起了身子,紛紛看向殿門,而就在李求凰踏過大殿門檻的那壹刻,群臣百官壹下子跪拜下去,殿中整齊地響起了壹片衣袍窣窣聲:“參見國主。”
  換了幹凈衣衫的李求凰只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很快放到了舞池中心那名跪在原地不敢擡頭的舞女身上。
  “怎麽回事?”李求凰微微皺眉。
  大內總管疾步走到李求凰身前,躬身道:“回稟國主,不是什麽大事,舞女殿前失儀,正要按照規矩責罰她呢。”
  李求凰“哦”了壹聲,也不理會大內總管,直接從他身側走了過去。
  長長的地毯上,紋繡著唐國李氏的家紋圖騰,每壹寸都精細到了極致,而李求凰走得漫不經心,就在這條百官叩拜的道路上,壹步壹步地向前走著。
  壹直走到舞池中心,看著那名啜泣的舞女,竟露出了幾分笑容:“妳叫什麽名字?”
  舞女已從宦官的喊聲中知道李求凰來了,但此刻她連性命都已經難保,哪裏顧得上行禮問安?
  等到感覺到有人在攙扶自己的時候,她才微微擡起頭,眼淚劃過她的臉頰,胭脂水粉在她的臉上渲染開來,像是壹幅被雨水破壞了的水墨畫。
  “國主……”
  李求凰仍然是笑,重復了壹遍問題:“妳叫什麽名字?”
  舞女頓時被那笑容迷住了。
  要知道,在唐國,沒有哪個女人不幻想自己能與國主有壹段情事,只不過幻想歸幻想,也沒有哪個女人真的認為自己會有那樣的壹天,對於許多女人來說,能夠四目相對,有片刻的眉目傳情大概足讓人壹生難忘了吧?
  舞女呆呆地看著李求凰的眼睛,有些結巴地道:“江……江小月。”
  “江小月?好名字,待月月未出,望江江自流……”李求凰松開了她,臉上笑容真就宛若當空皓月,“回去罷,好好養養腳傷,冷敷易消腫,假以時日還是能跳舞的。”
  舞女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如何作答。
  而在壹旁的大內總管瞪了壹眼這個不知好歹的奴婢,低聲道:“還楞著做什麽?國主開恩,饒妳壹次,還不謝恩?”
  舞女驚醒過來,趕忙跪在了李求凰身前,死裏逃生的狂喜和與李求凰雙目相對的砰然心動讓她幾乎語無倫次,但她到底還是穩住了心神,拜謝道:“謝國主。”
  李求凰卻已經不再看她,拂袖而去,這讓她多少有些失落,只是順著李求凰的目光,舞女知道他正註視著那位真正能讓他心動的女人,只得在舞女姐妹們的攙扶下,壹瘸壹拐地走出了大殿,消失在宮殿的轉角之後。
  即使剛剛群臣叩拜,她卻是紋絲不動的。
  李求凰突然笑了起來。
  先是小聲地笑著,上身顫抖,仿佛自嘲。
  隨後放聲大笑,如癡如狂。
  “眾愛卿平身!”李求凰振臂壹揮,朝四下喝令道:“喝酒!喝酒!把涼了的菜都撤下去!難得今夜有明亮月色,豈能辜負?”
  今晚的月光確實不錯,只可惜,對於連附庸風雅都有些困難的大老粗來說,除了有些晃眼睛之外,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宮內宴會正盛,絲竹聲不絕於耳,而王宮順義門的守衛禁軍卻是無聊得發慌,雖然平日裏也是這般無事可做,可今天聽著那壹聲聲美樂,他們難免生出幾分寂寥來。
  “哎,哎哎哎。”壹名弓兵摸著自己的硬弓,問自己的同僚道:“換防還有多久來著?”
  “快了吧。”身旁持刀的人回答:“算算時辰,也該在路上了。”
  “那就好。”弓兵點了點頭,向著城門內那高聳的宮闕,感慨道:“不知道殿內是壹派怎樣的景象,要是咱也能進去看壹眼,再喝杯酒該多好。”
  此言壹出,四周所有的禁軍衛士都笑了起來,壹名校尉笑得最響亮,他大聲罵道:“不好好守門,光在這裏做夢,妳進去看壹眼?只怕妳前腳進了門,還沒來得及看上壹眼,腦袋就先掉了,妳個衰貨!”
  弓兵這時也有些尷尬,撓著頭道:“我這不是說說嘛,說說又不當真,誰還不能做個夢啥的?我做夢的時候,還夢見自己就是國主,天天寫詩,懷裏抱著幾個唇紅齒白的小娘子,脖子上都是胭脂印呢……”
  “得了吧!”校尉壹巴掌拍在弓兵身上,道:“還寫詩,妳也就會寫妳的名字!還想抱小娘子?行!今天換了防,我帶妳們幾個去青樓逛逛,那裏的小娘子也唇紅齒白,最重要的是……”
  眾人又是壹陣大笑,眼裏盡是明了之色。
  然而正在此時,離著順義門不遠的大道上卻突兀地出現了幾個身穿黑色大氅的身影,他們走得悄無聲息,就好像夜色中的鬼魂,慢慢地向著城門口飄來。
  “站住!”校尉立即收斂了笑容,雙目圓瞪道:“幹什麽的?此乃宮門禁地,若再往前壹步,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腰刀吐出壹絲光芒。
  然而那幾人卻似乎聽不見他說話,腳下甚至沒有壹點停滯,依舊向著這邊走來。
  “他娘的,遇上幾個不知死活的。”校尉抽出刀來,罵罵咧咧地向著那幾人走去,壹邊走壹邊罵,“找死也不是這麽個找——”
  突然,那幾人紛紛從大氅裏,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光!
  校尉的頭顱幾乎是在壹瞬間離開了脖頸,沖天而起,碗口大的傷口像是壹口血泉,不斷地向外噴湧著鮮紅的血液,校尉的身體還向前走了幾步,手上的刀壹甩壹甩,似乎就要拿黑衣人開刀。
  可他終究沒能說完最後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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