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匯合

　　兩日後，辛特拉皇宮外。
　　“羅伊、羅伊，想什麽了？！”
　　女孩小巧的手掌在獵魔人眼前晃了晃，撅起了嘴，
　　“抱歉，希裏，我有點走神了。”
　　“哼，壞家夥，妳怎麽能無視我！我馬上要被外婆關禁閉，這壹次要很久才能出來。”
　　羅伊笑了笑，沖著女孩張開雙手，將她嬌小的身子結結實實抱在懷中轉了壹圈。
　　“小丫頭，照顧好自己，別再任性調皮了。接下來的時間，好好聽外婆的話吧。盡量讓她高興壹些。”少年若有深意地說。
　　希裏聞言眼眶泛紅，湊到羅伊耳邊噴出熱氣，“妳壹定要幫我把傑洛特留在辛特拉，等我來找妳們！”
　　說完，她又轉過臉對另壹位面部表情僵硬的獵魔人，以命令的口吻說，“傑洛特，這回妳不準再丟下我，別逃！”
　　傑洛特搖了搖頭，“趕了兩天兩夜路，快回去休息。莫斯薩克，替我照顧好她，下次壹起喝酒。”
　　德魯伊捋了捋花白的胡須。
　　“有那個機會的話。保護好妳自己，老家夥。年紀壹大把，別再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我不希望替妳收屍。”
　　“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傑洛特自嘲地笑了笑，擡頭看了壹眼那高聳的城堡。
　　哪怕是在深夜，辛特拉的皇宮仍然燈火輝煌，宛如黑暗迷霧中的壹座燈塔。
　　“再會，希裏、莫斯薩克！”
　　獵魔人故作豁達地擺了擺手，隨即拽著羅伊轉身沒入黑暗。
　　“再！羅伊……再見！傑洛特……傑洛特！”
　　“嗚嗚……”
　　女孩沖著了兩個男人的背影歇斯底裏的喊叫，心中沒來由湧起壹股強烈的惶恐，眼眶泛紅，她有種預感，這次過後，要很久才能見到他們。
　　……
　　兩名獵魔人穿梭在辛特拉寬敞而堅硬的青石板街道上，鉆出幾條陰暗的小巷，沒過多久，就來到壹棟偏僻破舊的民居外。
　　“砰、砰、砰……”敲門聲過後，很久，才有壹個慢吞吞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門前。
　　“誰？”壹個尖銳的男人聲音不耐煩地問。看來大晚上被打擾，他非常生氣。
　　“水鬼來了有寶劍招待，老朋友來了有沒有美酒？”羅伊說著自信滿滿地沖傑洛特笑了笑。
　　然而下壹刻表情凝固。
　　“抱歉、暗號錯誤，請妳馬上離開！”
　　“妳瘋了嗎，我記得很清楚，怎麽可能出錯？等等、暗號？奧克斯，肯定是妳個混蛋，快給我開門！”
　　“哈哈……放松點、別激動！忘了我囑咐過妳的話？獵魔人要有幽默感，妳年輕又英俊，千萬別跟雷索和瑟瑞特那老古董學得嚴肅刻板，不然以後還怎麽討女人歡心？”
　　門開了，走出壹位嬉皮笑臉的男人，男人上下打量了壹遍年輕的獵魔人，然後狠狠給了他壹個擁抱，“小夥子，終於舍得回來探望我們幾個老家夥！”
　　說完，他琥珀的眸子轉向年輕人身後，“這位是？”
　　“我說過，會帶回壹個朋友。”
　　“晚上好，奧克斯，我是狼派獵魔人，利維亞的傑洛特。”
　　……
　　蝮蛇學派的秘密小屋，壹股淡淡的餿味環繞，地面、沙發上、亂七八糟地堆放著鍋碗瓢盆和各種換洗的衣物。
　　四條昂藏大漢和壹名年輕人分列在壹樓客廳餐桌的兩邊。
　　“羅伊，這趟出去這麽多天，就是為了代表蝮蛇學派邀請這位鼎鼎大名的白狼閣下？”大光頭手指富有節奏地敲擊桌面，語氣很平淡。
　　“雷索，給我點面子行嗎……傑洛特和我過命的交情。”羅伊不滿地瞪了大漢壹眼，接著捏了捏鼻子，“還有，我離開才多久，妳們就把家搞成狗窩壹樣，不能請個保姆來打掃壹遍？”
　　“咳……咳，獵魔人講究那麽多幹啥？我們這段時間接了好幾趟委托，忙的腳不沾地，又不像妳壹樣到處遊山玩水。”
　　“誰到處旅遊，我是肩負使命，為了學派的復興……”
　　“好了，都別吵……”蛇派中最為嚴肅、正經的瑟瑞特制止了兩人，“羅伊，雷索只是太擔心妳。畢竟妳成為獵魔人沒多久，又第壹次單獨外出，而且——”
　　“而且什麽？”
　　“妳膽子大、好奇心重，喜歡到處惹是生非。請理解他初為人師的老父親的心態。”
　　“惹是生非？”
　　“老父親？”
　　兩人目露兇光，不約而同地說，“瑟瑞特，妳得給我解釋清楚。”
　　瑟瑞特沒理他們，轉向對面的獵魔人，“抱歉，傑洛特閣下，讓妳看笑話了。”
　　傑洛特聳了聳肩，神情難得有些放松，“沒，我倒覺得諸位關系不錯。這在獵魔人之間很難得。說實話，我很少見到好幾個同類共處壹室。大部分我認識的家夥，都習慣獨來獨往。”
　　“還能適應……畢竟都來自壹個學派。對了，白狼閣下，羅伊說和妳有過命的交情，妳們是怎麽認識的？”
　　“在布洛克萊昂，壹株高大的角樹下，面對同壹只尤戈恩，還有在森林之外，對付壹群搶劫犯。”
　　“尤戈恩？”
　　“這是樹精的叫法，我們獵魔人叫它白寡婦，壹種巨型蜈蚣。當時我和羅伊合作擊殺了白寡婦，然後對峙了……壹小會兒。”
　　“我沒見過他這樣的獵魔人，在野外，大部分同類，即使相互之間沒有敵意，但也會保持基本的戒備。而他沒有，主動靠近我，還叫出了我的名字。”說到這裏，傑洛特表情有些奇怪，
　　“就像認識我很久的壹位老朋友。”
　　雷索突然打斷了傑洛特的講述，
　　“小鬼，我警告過妳多少次，警惕性還這麽差？要是遇到那部分貓派瘋子，妳也傻笑著上迎上去？”
　　“到時候妳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別指望我去給妳收屍！”
　　“不必擔心，雷索，當時的場景妳又沒見著，我心裏有數，傑洛特是個好人。”
　　“接下來了！”瑟瑞特狠狠瞪了插話的光頭壹眼，
　　“接下來，我們遇到了艾思娜女士，”傑洛特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為了救壹個小女孩，壹起喝了杯劇毒的‘酒水’。老天保佑，我們都挺了過來，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