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托達洛曲的麻煩

　　會議室門窗緊閉。
　　精致的三層燭臺灑落柔和的光芒，照出壹位神態冰冷、雙手環胸的黑衣女術士，壹位愁眉苦臉、穿著淡綠色碎花衣裙的小女孩兒，
　　會議室的長桌上面堆疊著壹摞摞畫滿五花八門圖形的紙和筆。
　　“醜丫頭，接下來繼續進行魔法測試……”葉奈法看著希裏，紫羅蘭色的眼眸充斥著鄭重警告之色，“同樣的要求，認真和誠實作答。”
　　“可我不想測了！”希裏懊惱地在堅硬的凳子上扭了扭屁股，倔強地說，“已經連續三天，每天測試壹個下午，畫星星、畫月亮，畫動物，畫迷宮壹樣的房子！”
　　“葉奈法女士，這究竟跟魔法有什麽關系？我想學的是用手點燃蠟燭、在溪水裏自由呼吸，渴了餓了壹伸手就能創造面包和水，像歌爾芬壹樣隨時隨地展翅飛翔的魔法，而不是坐在這裏畫畫，您究竟是畫師還是術士！”
　　連續三天的測試，讓小女孩兒腰背酸痛，而且日甚壹日。
　　葉奈法的課程跟她預想的完全不同，枯燥乏味，讓人頭昏腦漲。
　　而且這位女士不允許她絲毫分神。
　　這哪兒行啊，小孩子走神不是天性嗎？
　　她開始懷念和同學們在院子裏逗弄大公雞、訓練小黑狗的日子，懷念教室裏凱亞恩老師那張醜醜的臉頰，和香甜的課堂小睡。
　　“我再說壹遍，因為魔法有其多重性質，既是科學，也是壹門藝術。”葉奈法壹把抓住希裏的纖細而精致的手指，將它根根掰開，“妳若是不掌握幾手繪畫的技術，手指不夠靈活，做出的施法手勢就像雞爪壹樣醜陋，還不讓同行笑掉大牙！”
　　“妳不是還沒測完嗎，怎麽知道我有魔法天分？”希裏雙手環住小胸脯，輕哼壹身在椅子上轉了個面，瘦小的身子背對葉奈法，稚嫩地咆哮，“我不想畫這些愚蠢的動物了，我宣布——我現在沒有魔法天分，我不要學魔法了！”
　　“我宣布妳的發言無效！”葉奈法搖頭，語氣就像在述說真理，“妳命中註定必須走上魔法之路！”
　　“不，我要和卡爾、蒙蒂壹起練習劍術！”
　　“啊！”
　　小女孩兒突然壹聲痛呼，委屈地捂住了發紅的額頭，吸著鼻子，翠綠的眼睛浮現淚花。
　　而葉奈法揉了揉敲擊小腦袋瓜的食指，“妳忘了當初是怎麽跟我和傑洛特保證的？不怕苦、不怕累，絕對服從，絕對真誠，現在才三天，妳就想反悔？妳想讓獵魔人學徒，煉金學徒、鍛造學徒……教室裏的學生都瞧不起妳？”
　　“辛特拉人不畏艱險的精神去哪兒呢？”
　　“嗚嗚……葉奈法奶奶，妳這是虐待童工！”
　　會議室裏的氣溫驟然降低幾度，女術士直直地看著希裏，眼縫裏射出危險的光芒。
　　“妳不能只要求我！”小希裏卻仰著下巴從椅子上壹蹦而下，她又想到了其他盲點，小大人壹樣雙手背在腰後，倔強地和她對視，煞有介事地說，“獵魔人兄弟會第壹條，平等。”
　　“妳要求我絕對服從、絕對真誠，那妳也得遵從。”
　　葉奈法嗤笑壹聲，“妳搞錯了壹點，我從來都不是獵魔人兄弟會的人，不過我待妳壹直都很真誠，醜、丫、頭！”
　　“別叫我醜丫頭了！芮妮、柯麗爾她們都說，我是高文之家最漂亮的女孩兒之壹，嗯，壹點不比洋娃娃維姬差！好幾個男孩兒都暗戀我，趁我在院子裏活動、吃飯的時候，偷偷瞅我！”
　　“那是他們可憐妳，”女術士捏了捏女孩兒鼻子，紫羅蘭色的眼睛浮現壹抹憐惜，讓希裏心頭發慌，“她們在想——誰家的丫頭，長得這麽難看，鼻子太挺像個男孩兒，嘴唇太薄，眼睛是怪異的綠色，眉毛歪歪扭扭就像小蝌蚪，以後還嫁不嫁得出去？”
　　“這……葉奈法女士，妳誠實地講，我真的很醜嗎？”希裏雙手合在胸前，眼巴巴地仰望女術士，語氣哽咽、沮喪。
　　“難受就哭出來，但也別太傷心，沒準醜小鴨能變成白天鵝呢？”
　　“哼，我才不哭，又想作弄我！現在，如果妳真誠待我，就老實回答我壹個問題，答完我就乖乖畫畫。”希裏長長擠眉弄眼露出壹抹小狐貍似的狡黠，腦海中鉆出羅伊曾經跟他提過的壹句話。
　　“說說看……”
　　“我聽說妳收藏了壹頭獨角獸木雕？我已經騎過獅鷲，妳能不能施法讓獨角獸活過來，讓我騎騎它？”
　　“不能！妳給我忘掉獨這該死的獨角獸！不許再提！”女術士不知道想起何種綺麗往事，蒼白的臉頰上泛起紅暈，“現在立刻給我坐端正了，拿好筆，攤開紙，畫我脖子上的黑曜石星星！”
　　“妳不真誠，葉奈法女士！為什麽妳和傑洛特騎得，我就騎不得？”
　　“王八蛋，他怎麽敢跟壹個孩子說這種事！”
　　……
　　赤楊林裏。
　　“阿嚏！”正在監督孩子挖紅薯的白發的獵魔人揉了揉鼻子，心頭升起壹股莫名不安。
　　“老了啊，傑洛特……壹個女術士就應付不了呢？”蘭伯特沖傑洛特眨了眨眼睛，“要不要跟我去長矛洞穴沖刺幾回，換掉新花樣？”
　　“滾蛋！”傑洛特縮了縮脖子，開始主動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疏忽，惹惱了葉？
　　……
　　“噗通——”
　　海浪拍打礁石。
　　小船穿過結冰的水面，輕輕撞上金色的沙灘，船頭破開砂礫，半截船身陷入綿軟的土地。
　　燦爛的陽光為穿上身披黑鬥篷的人影點綴上幾粒金斑。
　　劃了兩天兩夜船，渾身散發著壹股濃郁血腥味兒和汗味兒的羅伊迅速將船拉近附近的灌木叢裏藏好。
　　隨後在沙灘上留下壹連串淺淺的足跡，消失於岸邊壹排漂亮的金絲柳裏。
　　如今的烏德維克島嶼遠非十年後，冰霜巨人肆虐、荒無人煙、徹底淪為野生動物和魔物的天堂的模樣。
　　因為絕佳的位置，烏德維克島是史凱利傑群島中第二熱門的島嶼，每年都有大量的旅客慕名而來，欣賞它幽美的景致，品嘗頂級的海鮮和當地佳肴。
　　羅伊順著翠綠林蔭掩映之中的小路和路牌穿行，期間見到幾頭被斧頭劈砍成兩半的郊狼，應該是島民的手筆。
　　道路兩旁不時能看到三三兩兩的遊客，看衣著風格，瑞達尼亞、泰莫利亞、亞甸的人都有。
　　這些遊客的數量甚至比本地島民要多得多！
　　壹小時後羅伊抵達了烏德維克島北部的人類居住地，槍魚海岸。
　　幾十棟棟磚石搭建的平房間，道路寬敞開闊，沿街史凱利傑小販推著獨輪車兜售自家的特制的金槍魚餡餅、煙熏的鯨魚肉，群島的草藥，以及五顏六色，外形精致、大致上是用來糊弄人的石頭、紀念品。
　　羅伊註意到，壹個披著海雀羽毛編織帽子，袒露胸毛的史凱利傑人在售賣腌制的鯊魚肉，那股尿素發酵的怪味兒，差點讓獵魔人以為附近有腐蝕魔出沒。
　　其間也不乏貨真價實的珍品，比如龍涎香、大白鱘的黑金魚子醬。
　　也有許多奇葩的商品，比如史凱利傑盛產的魔物艾琳尼亞、海克娜肉幹兒。羅伊看得嘴角抽搐，據他所知，這兩種魔物肉具有微弱的毒性。
　　只能說史凱利傑蠻子天生抗性驚人？
　　……
　　羅伊在壹個身形消瘦，皮膚呈古銅色的小販面前站定，花十枚銅子兒，買了巴掌大壹塊、灰撲撲的腌鯊魚肉，屏住呼吸把它裝進空間，準備給高文之家的孩子們送溫暖，“托達洛曲家族的地盤兒怎麽去？”
　　“他們家族在南邊靠近山區的鱈魚鎮，順著路牌壹路向南就能到。”小販灰色的眸子大量了壹遍獵魔人，“妳是想去購買武器的吧？”
　　“對！”
　　“妳再買壹塊煙熏鯨魚肉，我友情奉送您壹個建議。”
　　好吧，孩子們更驚喜了。
　　“托達洛曲家族的鐵匠非常驕傲，他們只會把上等的武器裝備賣給真正的勇士……”小販自傲地說，“所以他們通常會給與購買者設置壹個考驗。完成考驗，證明勇武的戰士，才有資格得到它們！”
　　“我聽說最近托達洛曲家族遇到了大麻煩，死了好幾個人，考驗估計會非常棘手。”
　　“我要是給錢呢？”
　　“閣下大可以去試試，托達洛曲世代居住在烏德維克島，家庭成員對鍛造的熱愛不亞於瑪哈坎山裏的矮人，他們把畢生精力都投入了鍛造技術的改良之中，金錢對他們反而意義不大！”
　　“好吧，願芙蕾雅女神保佑妳……再會。”
　　……
　　鱈魚鎮比劍魚海岸更加繁華，各類設施壹應齊全。寬敞街道之中，往來遊客絡繹不絕。
　　鎮中央，壹間花崗巖搭建的房檐下，搭配著鼓風機、熊熊燃燒的熔爐前，站著個披著皮質圍裙，露出肌肉虬結胳膊的鐵匠。
　　左手用鐵夾將壹枚長條狀的器胚按在黑黝黝的砧子上，右手揮動小鐵錘，隨著鐵夾的轉動，捶打器胚的不同部位。
　　鏘鏘的脆響之中。
　　火光照的他滿身油汗閃閃發光。
　　點點火星濺上他強壯的身體、胡須拉茬但專註而堅毅的面龐，他渾然不覺痛苦。
　　擊打的動作，帶著壹股奇妙的節奏和韻律，就好似高明的樂手正在演奏壹首曠世之曲，吸引人情不自禁地關註他的動作，心臟隨著他落下又擡起的錘頭壹同跳動。
　　恰米爾·托達洛曲
　　年齡：45
　　性別：男
　　身份：鍛造大師（掌握著不遜色於矮人的精湛鍛造技術，無論是鑄甲還是鍛劍領域，都堪稱大師。）
　　……
　　在他身邊除了熔爐、鐵氈、磨刀石、制作臺，還有其他鐵匠鋪常見的犁、釘子、門栓、輪圈，鋤頭、鐮刀、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農具。
　　鐵匠鋪外，徘徊著五六個做雇傭兵或者戰士打扮的男人，穿著鎖子甲、棉甲，或者皮毛甲，腰間佩戴刀劍、錘斧，或是背著壹副圓盾，頭頂牛角頭盔。
　　他們目光灼熱地凝視著那揮舞鐵錘的身影，壹張張飽經滄桑的糙臉滿含期待，那是戰士對神兵利器的向往。
　　“鐺！”
　　最後壹錘落下，恰米爾挪走了有了長劍雛形的器胚。
　　披著黑色鬥篷的獵魔人越過壹眾等待的男人，徑直踏入鐵匠鋪。
　　五名傭兵並沒有阻攔他，反而臉上露出壹種看笑話的表情。
　　“恰米爾大師……鄙人奧克斯，聽聞史凱利傑托達洛曲家族鍛造之名，特來拜訪……”
　　“抱歉，近來山中鍛造廠發生意外，目前用不了最合適的鍛造爐，沒辦法打造上等裝備，妳只能買普通檔次裝備，而且妳遵守規矩，到外面去排隊。”男人摘下臟兮兮的棉手套，目光轉向獵魔人，聲音沈穩有力，帶著壹種鍛造錘擊打鋼鐵般鏗鏘的味道。
　　然而神色間隱隱流露出壹絲疲倦和焦灼。
　　“實話實說，我並非為了購買裝備。”羅伊搖頭，誠懇請求，“我想聘請托達洛曲家族中的鍛造好手，比如大師您，到另壹個地方工作，報酬方面絕對讓您滿意。”
　　“抱歉……讓妳失望了，如今我們家族中有能力的鐵匠不超過三位，我們世世代代早已習慣了烏德維克島的涼爽海風和腌鯊魚肉，別的地方去不了。”恰米爾表情堅定地拒絕了他，“圖爾賽克家族的布蘭王、克萊特家族的克拉茨大人也向家族發出過邀請……可我們拒絕了。何況現在還有兩位同胞處境不明。”
　　“哈哈，我沒聽錯吧？”鐵匠鋪外壹個帶著牛角頭盔，酒糟鼻大額頭的男人聞言嗤笑道，“這小子是發了失心瘋了？能得到托達洛曲家壹套盔甲壹把武器已經是戰士最大的幸運，他怎麽敢奢望請壹位大師出山？”
　　“是啊，年輕人，別像個木頭似地杵在那兒鬧笑話了！”壹個背著弓箭的獵魔人勸說，
　　“妳這瘦弱的身板，腰還沒俺胳膊粗，連俺的錘子都揮不動吧？還想通過恰米爾大師的考驗？”胖的像水桶、渾身鎖甲背負戰錘的大漢叫囂道，“識趣的就趕緊離開，別在這丟人現眼！”
　　鐵匠鋪外，壹群男人朝他嚷嚷奚落。
　　羅伊對此充耳不聞，“我承認，要論在史凱利傑群島的地位，我自然遠遠比不上布蘭王。可我家裏面有別的鍛造行家，想邀請您您喝上幾杯，交流鍛造經驗。”
　　“我手上掌握著烏德維克絕無僅有的珍貴鍛造材料，甚至可以說整個史凱利傑群島，不，整個北方，南方，全世界只此壹家，我相信每壹位鍛造大師，都會對它感興趣。”羅伊沒有猶豫，壹咬牙朝著恰米爾大師攤開手，展示出壹枚拳頭大小，表面布滿精致而細小的符文，白玉般的骨節，和壹片堅韌漆黑的鱗。
　　恰米爾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間壹變，接過龍鱗和龍骨舉到眼前，小心又緊張，恨不得把它貼到臉上，細細端詳。
　　呼吸逐漸加重。
　　外面幾位排隊的傭兵也停止了議論。
　　這時，鐵匠鋪的房子裏走出另壹位金發披肩，壹身棉襖的表情憂慮的中年男人。
　　他身後蹦蹦跳跳地跟著個身材高挑、青春靚麗小姑娘，壹條金色馬尾辮在腦後活潑跳動。
　　“怎麽了，恰米爾，有人來鬧事？”男人話剛出口，目光好似被磁鐵吸住壹般，死死鎖定在同伴手中的骨頭和鱗片之上，挪不開眼。
　　他魔怔似地同恰米爾壹同研究起來，嘴裏喃喃自語，
　　“礦石、骨頭、還是合金，我從沒見過這種材料！”
　　“必須用專業設備來檢查，奧克斯閣下，稍等片刻，我們去去就回！”說著話，兩人也不管獵魔人同不同意，帶著龍鱗龍甲掀開門簾，就鉆進屋內。
　　而羅伊搖頭壹笑，視線轉向門口天真活潑的小姑娘，眼睛壹亮，嘴角浮現壹抹微笑。
　　尤娜。
　　獵魔人記憶中的名字！
　　九年後，定居烏鴉窩為矮人打短工的女性鑄甲大師！
　　如今她才十五歲，日後那張點綴著幾粒雀斑的清秀臉龐，現在嫩得要出水。
　　盡管外表青澀，她的鍛造技能居然達到了Lv8。
　　絕對天賦異稟，成長為鍛造大師幾乎板上釘釘。
　　獵魔人灼人的目光並沒能讓女孩兒膽怯害羞，她反而挺起小胸脯，“這位奧克斯先生，想買全世界最好的裝備？”
　　“那妳首先得證明自己是個名副其實的勇士，否則就像門外那群慫包壹樣，乖乖排隊購買普通貨色！”
　　“哦，”羅伊心頭倒是起了好奇，“我該如何證明？聽人說妳們家族會給出考驗？”
　　小姑娘轉頭看了身後，抿了抿嘴唇，白生生的小臉上浮現壹絲擔憂，“我們家族最優秀的鐵匠法裏克叔叔帶著四位勇士，在壹個月前去北邊山裏鍛造廠和礦洞，打造武器裝備，結果沒了消息。”
　　“後來奧卡拉叔叔聚集了另壹隊人馬進礦洞搜尋，同樣沒能回來！我懷疑洞裏面出現了什麽怪物。”
　　她深吸壹口氣，擡高嗓音，
　　“如果妳能把我的兩個叔叔救回來，或者帶回他的……屍首，為他們報仇！那麽托達洛曲家族為妳免費量身定做壹件頂級裝備！”
　　“嘿，小子，我勸妳不要摻和這趟渾水！”鐵匠鋪外，背負弓箭的獵人勸說道，“已經有兩支全副武裝的隊伍進入礦區，尋找托達利曲家族的失蹤人員，結果壹去不返。”
　　“據我所知，那些戰士身經百戰、武技了得，手頭別說是人命，海克娜、艾琳尼亞也沒少殺，卻連條消息都沒能傳回來！現在烏德維克島上沒有人敢往北邊的礦場鉆。”
　　“掂量掂量吧，神兵利器固然難能可貴，但丟掉性命妳也用不上！”
　　羅伊陷入沈思。
　　按照他的記憶，烏德維克山中冬眠的冰霜巨人應該是數年以後才會蘇醒，離開山林，襲擊人類聚集地，擄走人畜，使得這塊旅遊勝地淪為人類禁區。
　　如果是冰霜巨人提前蘇醒，槍魚海岸，鱈魚鎮早該受到波及，遭殃。
　　“難道在礦洞裏遇上了別的臟東西？”
　　……
　　“奧克斯閣下，”這時，恰米爾大師以及尤娜的父親克拉夫走出房間，戀戀不舍地將龍鱗龍骨重新還給羅伊，“骨頭和鱗片究竟屬於什麽生物？”
　　“鍛造性能優於我已知的所有材料。”
　　“兩位，如果我告訴妳們答案，並將材料交由妳們鍛造，托達洛曲家族是否同意我的條件，派遣壹位鍛造大師跟我同去諾城？”羅伊不答反問，
　　“不得不說，閣下的條件相當於誘人，但抱歉……”兩個鐵匠相視壹望，搖頭，“托達洛曲已經沒有幾位成員，不能再少任何壹個！”
　　“若是我進入山中礦場尋回法裏克、和奧卡拉或者其遺骸呢？”羅伊暗自掃了眼存滿的經驗值，心頭底氣十足。
　　恰米爾眼神壹凝，難以置信地問，“閣下沒開玩笑吧，勇氣並不意味著莽撞……妳壹個人跑到山裏去，也許會白白搭上性命。”
　　“史凱利傑不是最推崇勇猛無畏的精神？如若發生意外，只能說明我學藝不精。”
　　兩名托達洛家族的男人相視壹望。
　　“您若執意如此，那我們只能說，感激不盡！”克拉夫目光深深地看向獵魔人，“奧克斯勇士，這是山中鍛造爐的地圖，如果妳能單槍匹馬地找回法裏克和奧卡拉。我以家族榮譽起誓，我跟妳回諾城，成為妳的專職鐵匠，這也不算辱沒家族的名聲！”
　　“那麽壹言為定！”
　　“願芙蕾雅女神保佑您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