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開啟二次試煉

　　神殿島下實驗室，浸煮爐久違地燃起火焰。
　　朦朧的火光照出兩道人影。
　　羅伊換上了壹身輕薄透氣的羊毛絲衣褲，端坐在冰冷冷的手術臺上。
　　身前站著壹位柳眉微蹙、表情嚴肅的女術士。
　　她十指如飛，絢爛的魔法光芒在纖細的指尖凝聚、閃爍，瘋狂湧入獵魔人體內，折射出絢爛的光芒。
　　壹支鵝毛筆無風自動，往攤開的羊皮紙上謄寫壹片片令人眼花繚亂的數據和字符。
　　壹時之間，整個實驗室裏只能聽到筆尖飛速摩挲紙張的“沙沙”聲。
　　半刻鐘後。
　　炫目的魔力之光消散，麗塔·尼德停止施咒，拿起旁邊的記錄。
　　“唔……血壓、心跳、血氧含量、呼吸頻率……正常……非常健康。”
　　“我早說過了，為了這次青草試煉我準備了壹年，保證萬無壹失！”羅伊笑著拍了拍胸膛。
　　“小壞蛋，什麽時候患上了矮人的吹牛病？準備了壹年，這豈不是說妳剛通過蛇派試煉就開始準備第二次試煉？”麗塔·尼德皺著鼻子，嬌嗔地剜了他壹眼，拍了壹下他的膝蓋，
　　“別給我打岔，乖乖坐著別動！嗯……暗金色瞳孔、黑色毛發、膚色偏白……身高5.8英尺（1.78米），體重170磅，肌肉密度遠超常人……”她眸光如水地掃了獵魔人壹員，塗成紫色的指甲往他胸口戳了壹下，“小壞蛋，妳的體質至少是普通人類的兩倍，壯得像頭獅子……”
　　“這算是誇獎嗎？珊瑚，不得不說，妳很有評價的資格。”獵魔人似笑非笑地掃過她珊瑚色的嘴唇，“不過我的體重會不會略微超標，傷到妳……”
　　“談正題了，給我老實點，小壞蛋！”
　　女術士似乎想起了什麽，兩頰飛過壹抹的紅霞，
　　羅伊呲了呲牙。
　　揉了揉手背上的淤青。
　　麗塔·尼德恍若未覺地續道，“除了體質之外，妳身上的皮膚光滑如絲綢，比女人還細膩，找不出任何壹道疤痕，壹點瑕疵……連老繭都看不到，這不正常！”
　　蔚藍眸子直直盯著他，閃爍著壹絲羨慕，
　　“這種膚質壹點也不像個風吹日曬、揮汗如雨的獵魔人……老實交代，妳是不是從班·阿德學院逃出來的法師，使用偽裝魔法替代了我的小壞蛋？”
　　“珊瑚，連我身上沒有壹道疤痕妳都清楚，這說明妳檢查的非常仔細……真是個稱職的醫生！”羅伊壹把抓住了她的手，輕吻了壹下手背，仰頭看著她，目光中氤氳著驚濤駭浪，仿佛要將她淹沒，“所以我想報答妳，可以嗎？”
　　“好了，玩笑到此為止。”女術士身體壹顫，安慰地撫了撫他的臉，“別像個貪吃糖果的小孩子壹樣，要懂得節制，明白嗎？尤其是在試煉期間，妳必須全神貫註，決不能為別的事分心！”
　　獵魔人閉上眼深呼吸，這才略微沮喪地搖頭，“抱歉，珊瑚，我也不知道咋了。最近這幾天，心浮氣躁，控制不住……老是胡思亂想，就像患了狂躁癥。”
　　“咯咯……氣血方剛，這屬於正常現象，慢慢習慣了就好。”珊瑚像貓壹樣無聲邁步來到他身後，按住他的雙肩，讓他向後靠在溫暖的懷裏，往他額頭上印了壹下，給了點甜頭，“那妳還記不得青草試煉的步驟？”
　　“荷爾蒙催化、病毒感染、以及最後服用青草煎藥……珊瑚，這次試煉，妳確定壹個月能行？”
　　“妳已經完整地度過壹次蛇派試煉，對毒性抵抗力遠超初次試煉的學徒，改良毒性的步驟可以直接省略，壹個月絕對足夠。”
　　“至於病毒感染，既然使用過熔爐病毒和冰川病毒。”
　　“這壹次必須換上效果更強的病毒——我從蛇派、貓派、狼派、飛獅怪四種配方中篩選了三種病毒……戰栗病毒、金雀病毒、靜默者病毒。”
　　“感染三種病毒後，妳的免疫系統將被暫時摧毀，妳將變成壹具完全不設防的空殼，進入可塑狀態，迎接飛獅怪青草煎藥。”
　　羅伊擦了把額頭的濕汗，又咽了口唾沫。“三種病毒……都有些啥效果？”
　　“第壹種折磨妳的神經，讓妳像羊癲瘋發作壹樣抽搐，伴隨著渾身的尖銳刺痛。”
　　“第二種病毒影響妳的大腦，根據記載，感染者會持續不斷發出‘啾啾’的叫喚，別笑，到時候妳哭都哭不出來！”
　　“第三種最為兇險，會切斷妳所有反應，讓妳喪失嗅覺、聽覺、視覺，觸覺，腦子卻處於清醒狀態。就像……醫學上的植物人，不，比那還糟糕十倍！”
　　獵魔人深吸了壹口氣，暗金瞳孔閃過幾分緊張。
　　“這還不止了……”麗塔·尼德笑道，
　　“難關在最後壹步，青草藥劑改變的過程，外來的飛獅怪煎藥和沈積在妳體內的蛇派煎藥發生藥性沖突。到時候要麽活、要麽死……”
　　“壹個月絕對見分曉。”
　　“但妳放心……”女術士矮下身，螓首從他右肩膀探過來，臉頰貼著他的臉頰，說出甜蜜又殘酷的話，“小壞蛋，妳要是無法挽救，我會親手送妳走，而且讓妳臨走前享受最後的溫存。”
　　“額……妳確定人都快死了還能感覺到舒服？”
　　“別抱怨了，忘了嗎，這是妳自己的選擇。”麗塔·尼德輕笑著撫摸他的頭發，眼中若有所思，
　　“妳的頭發好像長了點，發型也太過於古板，必須修剪壹下。”女術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壹把剪刀，沒等獵魔人同意。
　　壹手摁著他的鬢角，壹手控制剪刀“哢嚓、哢嚓”……
　　漫過後頸的黑發瞬間掉落在手術臺上。
　　羅伊渾身放松地枕著柔軟，嗅著鼻尖濃郁的香氣，渾不在意地說，“珊瑚，直接用魔法給我剃個光頭得了。”
　　年歲越長他對發型要求越低，留長紮成馬尾，減成及耳短發，甚至光頭，他都沒問題。
　　“想都別想！”女術士俏臉壹板，蔚藍眸子閃過懊惱之色，嚴厲警告道，“如果妳變成雷索那種醜樣，至少壹個月內，休想我搭理妳！”
　　羅伊心頭壹涼，
　　“突變不可控，要是這次飛獅怪青草煎藥把我變成光頭了？”
　　全面恢復也不能治愈光頭，畢竟光頭算不上負面效果。
　　“小小年紀就罹患禿頂？那麽很遺憾，妳將不符合我的審美標準。”珊瑚鼻子裏發出慵懶的輕哼，半是威脅地說，“我得做做心理建設，看看能不能適應妳那種新造型，否則，哼——”
　　“別像只耗子壹樣亂動！給我坐穩了！”
　　“嘶……咯咯……”
　　五分鐘後。
　　實驗室裏多了壹個留著短發嘴臉抽搐的年輕人，在女術士的強烈要求下，他滿臉無奈地繞著實驗室轉了幾圈。
　　麗塔·尼德則雙手叉腰滿意地欣賞，不時點評壹番。
　　隨後。
　　飛獅怪青草試煉第壹步——荷爾蒙催化正式開啟。
　　女術士五指蹁躚蝴蝶般飛舞，嘴裏念念有詞，壹條琥珀色的牛毛細針騰空而起，瞬間刺入獵魔人胸前心臟處。
　　壹股冰冷的氣息隨著心臟處鼓動的血液，輸送到流遍全身。
　　獵魔人渾身壹個哆嗦，脖子和臉頰唰壹下殷紅如血，渾身燥熱難耐，仿佛小腹間多了壹個熊熊燃燒的火爐，不停向著四肢百骸輸送巨大的熱量。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朝女術士逼了過去，暗金瞳孔仿佛要噴出火來，
　　“珊瑚，妳給我註射了什麽東西？該不會是曼德拉草提取液吧？妳必須負責！”
　　“腎上腺激素，在梅裏泰莉神殿用過，忘了嗎？不過這次加大了劑量。”麗塔·尼德莞爾壹笑，“妳現在需要大量的鍛煉！”
　　“快！動起來！”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要雙人合作運動。”羅伊喘著粗氣，情不自禁上前拉住了女術士的手。
　　十分鐘後。
　　實驗室裏，響起連續不斷的沈悶計數聲。
　　“壹千零壹，壹千零二……”
　　壹個光著上身，顯露雕塑般流暢肌肉線條的男人，雙手死死撐著地面，身體機械而規律地下沈又上升。
　　汗水如同噴泉般順著皮膚滑落在地，堆積出淺淺的水窪——
　　羅伊做起了標準至極的俯臥撐。
　　壹個接壹個。
　　而女術士怡然自得坐在他的背上。
　　俏臉在燈光下流轉動人光澤，柳眉彎彎，嘴角噙著笑。
　　不時加油打氣地拍壹下他漂亮的倒三角肌肉。
　　“別偷懶，沒到三千個不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