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獅鷲出擊

　　晴空萬裏。
　　諾維格瑞城東，微風吹過河岸邊草地。
　　靛青的高空之中，兩道巨大的身影正在扇動翅膀，繞著對方盤旋。
　　其中之壹渾身覆蓋著棕黃色的絨毛，獅身鷹首，漆黑的眸子散發著頂級捕食者的冷漠和高傲。
　　另壹頭體型更大，堪比成年水牛，遍體灰黑色、流線型的身軀宛如貓科動物。
　　表皮卻生有兩棲類的鱗片和禽類的羽毛、壹對末梢冒出鉤爪的翅膀、蛇壹樣修長的尾巴。
　　腦袋如同雄雞，長著短而鋒利的喙、鮮紅的肉冠。
　　琥珀色的眸子閃爍殘忍和狡黠。
　　驀地壹道高亢的尖吼！
　　獅鷲獸化作壹道黃色旋風飛撲向石化雞蛇。
　　“砰！”
　　兩頭有翼野獸狠狠撞做壹團，激烈纏鬥——鋒利的喙啄向腦袋和脖子，翅膀摟住翅膀，腳爪勾住腳爪，發出嘈雜刺耳的戾嘯。
　　在高空之中徘徊、旋轉！
　　好似壹對瘋狂發泄怨恨的情侶。
　　大量腥臭血水、灰黃相間的羽毛、黑色的鱗片，從高空灑落。
　　它們又乍然分開！
　　胸腹之間具都爬滿觸目驚心的血口。
　　兩敗俱傷！
　　然而獅鷲獸年歲尚幼。
　　力量和體型上吃了大虧，亦沒鱗片甲胄，傷口更深！
　　豎瞳之中光彩明顯黯淡了幾分，驀地扇動翅膀，壹轉身。
　　“吼吼——”哀鳴著，朝地面驟降。
　　“歐——”
　　“歐——”
　　石化雞蛇的叫聲洋溢著壹股子喜悅和得意，琥珀瞳孔之中殘忍更甚。
　　揮舞羽翼，緊緊跟在獅鷲身後。
　　“嗖——”
　　短暫而急促的弓弦震動！
　　灌木叢裏突兀飛出壹道銀色箭光，石化雞蛇通紅的雞冠上爆開壹朵淒厲血花。
　　壹聲痛呼，好似壹只斷線的風箏般筆直墜向青翠的草地。
　　但在它墜落過程之中。
　　半空再度掠過壹團橘黃色的火球，帶出高溫的殘影，不偏不倚砸中它的身體。
　　炙熱的火焰沿著胸腹之間黑色的羽毛躥上脖子。
　　落地的猛獸頂著火星哀嚎著打滾，地面濺起陣陣塵埃。
　　巨大的翅膀帶起泥土和植物碎屑。
　　然而不等火焰熄滅。
　　灌木叢裏突兀冒出壹道昂然而立的挺拔身影。
　　右手食指輕扣扳機，左手飛快勾勒赤紅符咒。
　　壹連串銀光和橘色火焰同時發射，石化雞蛇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鋒利的弩箭貫穿血肉，鉆進它左眼，沒羽而入。
　　火球爆炸的沖擊力將它龐大的身挾裹著，向著側面翻了個跟頭。
　　火焰還在肆意燃燒。
　　獵魔人暗金瞳孔變得深邃——
　　石化雞蛇
　　年齡：12
　　性別：雄
　　生命：200/280（輕傷）
　　魔力：120
　　屬性：
　　力量：26
　　敏捷：20
　　體質：28
　　感知：9
　　意誌：8
　　魅力：5
　　精神：12
　　技能：
　　亞龍種（被動固化）：石化雞蛇體內擁有壹絲稀薄的巨龍血脈，體質+10、厚實的鱗片皮膚能有效抵抗各類打擊，對火焰、強酸、毒液同樣擁有良好的抗性。
　　錐尾打擊Lv5：石化雞蛇迅若雷霆使用尾巴抽打目標。
　　聲波沖擊Lv6：因為特殊的咽喉和聲帶結構，石化雞蛇能夠沖5米以內的目標發出獨特頻率的聲波，使其眩暈，失去平衡。
　　……
　　“嗖——”
　　空氣泛起漣漪，壹道鬼魅的身影跟隨著飛馳的弩箭，瞬息間跨越數十米距離，出現在石化雞蛇腦袋頂。
　　暗金和銀灰的眸子仿佛燃起火焰。
　　面籠寒霜！
　　手中暗紅色的劍刃舉過頭頂。
　　顯露在外的小臂上，壹條條纖細的肌肉如同泥鰍般鼓起！
　　迅疾絕倫由上至下壹劈！
　　“唰——”
　　半截劍劍斬入骨肉，阿隆戴特卡在它的頸椎之中。
　　血液塗滿劍身，壹枚星型符文驟然亮起。
　　石化雞蛇淒厲哀嚎震耳欲聾。
　　瘋狂擺動身體妄圖把腦袋頂上的寄生蟲摔下來。
　　下壹秒，它琥珀色的瞳孔迅速倒映出鋪天蓋地的血色觸手。
　　死死纏繞住身軀，將它定在原地！
　　石化雞蛇壹對盾牌的似的翅膀交叉放在身前，所以後方空門大開，毫無防備。
　　受傷的獅鷲獸趁機發起兇猛地報復！
　　後腿和翅膀往草地上壹拍，身形撲出五六米，好似壹架金黃色的馬車狠狠撞中石化雞蛇的後背。
　　長喙和彎鉤似的爪子瘋狂破開它的鱗片、羽毛、皮膚！
　　帶出壹蓬蓬絢爛的血肉之雨。
　　而屹立在他腦袋頂上的獵魔人，拔出湖女之劍。
　　再度往脖子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怒劈！
　　……
　　傷口擴張得更深、更大。
　　噴泉般淌出鮮血染紅草地。
　　然而亞龍種以強悍的生命力和防禦力著稱，迅速從“震懾”中恢復，憤怒地搖晃身體，向前壹記沖鋒，將獵魔人和獅鷲甩在身後。
　　鼓蕩厚實而寬大的羽翼，飛上高空。
　　它血肉模糊的後背再次暴露。
　　“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
　　獵魔人雙手飛速揮動。
　　右手扣動扳機，左手勾勒法印！
　　引導箭加上火球，狂風暴雨般淹沒它左側漆黑的羽翼，
　　“哢嚓！”
　　石化雞蛇上升不到十米，左翅突然折斷，狼狽墜地。
　　再擡頭。
　　琥珀色的瞳孔湧起瘋狂血色，赫然舍棄所有防禦撲向獵魔人。
　　但它身上嚴重的傷勢極大減緩了速度和反應。
　　此外，它的前沖撲擊雖然威力巨大，準備姿態也過於明顯。
　　而有備而來的獵魔人早看穿這單調的進攻模式，身形靈活得像是刀尖上的舞者——
　　翻滾加上翻滾、不斷耗費它的體能，在翻滾之余以更快的速度起身，阿隆戴特順勢蹭上壹劍。
　　覆蓋劍刃的龍族油灼燒鱗片下皮膚，“暴食”汲取流淌的鮮血和逝去的生命。
　　獵魔人毫不貪攻。
　　星形符文吸夠鮮血逐步點亮。
　　石化雞蛇兩次用蟒蛇似的尾巴擦到對方，都被金黃法盾抵消了大部分威力。
　　聲波攻擊被獵魔人身上流轉的漆黑法盾擋掉。
　　他幾乎毫發未傷。
　　那頭受傷的獅鷲獸繼承了主人的狡詐，不停用尖嘴鉤爪偷襲石化雞蛇的後背。
　　壹旦吸引到它的註意，卻又立馬升空逃遁。
　　獵魔人和獅鷲默契配合，前後夾擊，和它周旋了壹分鐘，
　　壹個留著莫霍克發型，小麥膚色，身材健美的澤瑞坎姑娘，從不遠柳樹後鉆出，加入了戰鬥，壹把手弩幾乎百發百中，給它造成不少麻煩。
　　石化雞蛇遍體鱗傷。
　　隨著戰鬥時間持續，“壓制”效果開始顯現。
　　血色觸須的殘象在獵魔人背後盤旋，每隔幾秒，就如巨蟒般纏住它的身體，讓它陷入失神狀態楞在原地。
　　石化雞蛇反應越發遲鈍，琥珀的眼眸黯淡無光，喘氣如殘破的風箱，軀體左支右絀，艱難維持平穩。
　　某壹刻，獵魔人輕而易舉地繞過它緩慢的翅膀拍擊，繞到它左側，高舉長劍猛然下斬。
　　劍身之上燃起赤紅的火焰。
　　隨著他迅若雷霆霹靂的壹斬！
　　劍氣勢如破竹地分開石化蜥蜴脖子上的血肉，筋、骨骼。破開它身下的地面，制造出壹道散發血腥氣，如同烈焰焚燒過的筆直劍痕。
　　壹個放大了百倍的雄雞頭顱滾到獵魔人腳下。
　　無頭的屍體噗通倒地，濺起草屑和塵埃，翅膀和雙腿還在抽搐。
　　而脖子上切口光滑如鏡，冒出青煙。
　　“擊殺石化雞蛇，經驗值+260”
　　羅伊愜意地擦拭阿隆戴特，瞅了眼經驗值——
　　“獵魔人Lv8（7380/5500）”
　　這小半年，他每個月召喚壹次邪靈，每天騎乘歌爾芬外出狩獵，才存下這麽多經驗。
　　但暫不著急提升等級。
　　另壹邊獅鷲仿佛貪玩小孩子，灰撲撲的翅膀遮住腦袋，淘氣地朝著石化雞蛇的屍體扭動屁股，發出“吼吼……”的怪叫，耀武揚威！
　　坎蒂拉用壹把彎刀插起了石化雞蛇足足有常人半個身體大小，醜陋可怖的腦袋，聚在半空中，食指在粘稠腥臭的鮮血中壹探，往兩頰勾勒出妖艷的血色彎月。
　　然後，勾著獵魔人的脖子，跳舞似地轉了壹圈，向他展現性感飽滿的身體。
　　“哈哈，羅伊，身手真厲害！妳要是在澤瑞坎沙漠至少也是個五星獵手。”
　　獵魔人抹了把汗水，事實上，二次青草試煉以後，壹般的屬性達到二階的魔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哪怕比較難纏的亞龍類。
　　他研究出壹套極為穩妥的戰鬥方案，先用怒焰和手弩遠程打擊廢掉敵人的機動性，然後近身周旋、讓長劍飽飲鮮血，積累星形符文……
　　靠著接近三百點的魔力值，和種類繁多的戰術技能，突襲閃避，“激活”續命。
　　無往不利。
　　直到點亮五顆符文，發動致命斬擊。
　　如果再有歌爾芬掠陣，可謂萬無壹失。
　　幾個月來，他靠這個方法，擊殺了幾頭難纏的對手。
　　“沒有妳和歌爾芬也不行。”
　　“過分謙虛就是虛偽！我頂多給它撓了撓癢癢，破了點皮。”坎蒂拉揮舞彎刀，幫忙剝皮，壹邊熱情似火地絮絮叨叨，“能殺死這頭美麗的生物，都是妳的功勞……嗯……它比沙漠毒蜥更加兇猛，怎麽著也得價值兩道紋身！”
　　“妳幫我挑壹挑樣式？”
　　獵魔人不置可否。
　　“妳不想要？那我該怎麽感謝妳？”坎蒂拉眼神亮晶晶。
　　“感謝就免了，藥劑店，老摩爾、蘇茜和小米諾，都多虧妳看顧。”
　　“而且我承諾過會帶妳獵殺怪物，說話算數。”羅伊蹲下身體，開始嫻熟解刨分割，亞龍種渾身上下可都是寶貝。
　　此外，石化雞蛇近戰屬性全部超過了二十點，也增加了高級獵魔人的進度。
　　坎蒂拉頓了頓，“那我用它的爪子和牙齒，做成兩條項鏈，分妳壹條。”
　　羅伊這才痛快應下。
　　“好搭檔！下次有大家夥，我再來找妳！”坎蒂拉在他耳邊吐熱氣，
　　“嗯。”
　　“對了……妳的寶貝‘獵犬’渾身是傷。”
　　“多謝關心。”羅伊把圓滾滾的石化雞蛇突變物收入空間，瞥了壹眼在草叢中探頭探腦啃食草藥療傷獅鷲，“事實上，歌爾芬天生就有快速愈合的能力。”
　　下壹秒，獵魔人發動了坐騎自帶的療傷技能，體內魔力值緩慢減少，而歌爾芬身周血淋淋的傷口肉眼可見地迅速愈合。
　　它討好地湊到主人腳邊，毛絨絨的大腦袋撒嬌似地蹭他的腿。
　　……
　　處理完石化雞蛇的屍體，就著附近的河水清洗幹凈血跡。
　　坎蒂拉帶著幾枚鋒利的牙齒和爪子回到諾城，定制項鏈。
　　而羅伊騎乘歌爾芬，飛回郊外的高文之家。
　　橘黃的太陽西斜，高文之家披上壹層瑰麗的紗衣。
　　教室裏，艾斯卡爾抑揚頓挫地為七個學生授課。
　　光頭大漢在教室右邊新造的煉金室裏，板著臉向三個小孩講解某種常規藥劑的煉制流程。
　　這三個種子從十五名學生中選拔出來，癡迷煉金術，並且擁有壹定天分。
　　分別是維姬、芮妮，以及壹個叫做康拉德的矮個兒男孩兒
　　幾人身後擺放著壹副羅伊熟的不能再熟的，土竈似的煉金平臺，壹袋袋幹制的草藥陳列其上，還能看到搗藥杵、砂碗、冒著熱氣的大鐵鍋……
　　羅伊神色恍惚了壹下，這幾個月，他也沒少煉金，又掌握了“黑血”等五種基礎魔藥的煉制流程。
　　金銀交織的瞳孔轉向院子外，距離高文之家二十米的地方，簡陋的木質頂棚遮擋下，磚頭搭成的熔爐之中火焰熊熊燃燒。
　　維瑟米爾正披著厚厚的灰色棉圍裙，帶著棉手套的左手拿住鐵鉗取出熔爐裏燒紅的器胚。
　　放在砧子上。
　　另壹只手，舉起黑黝黝的小錘，“當當當”、振奮人心敲擊聲中，維瑟米爾的動作帶著某種難言的韻律，壹邊敲擊，壹邊用鐵鉗靈活轉動器胚。
　　火星好似螢火蟲調皮地在半空中飛舞。
　　器胚在老人手下漸漸變幻成規則的形狀。
　　兩個披著圍裙的男孩兒昆塔斯和費奧多壹眨不眨盯著他，觀察他的每壹個動作，聆聽他的教誨。
　　眼睛閃閃發光，好似星星。
　　同樣，這是兩位鍛造方向的“天選之子”。
　　在他們身邊不遠擺放著打造完成的壹排鋤頭和草叉子。
　　……
　　羅伊繼續往左邊看。
　　木柵欄外，幾塊整齊排列收獲了壹波蘿蔔、蕪菁和菠菜的農田裏。
　　奧克斯和瑟瑞特正在揮舞鋤頭，指導奧利奧、特裏、比姆三個男孩兒松土、播種青菜和茄子的種子……
　　想到三個月前那壹幕，羅伊也是忍俊不禁。
　　孤兒院的孩子在讀書識字以後，都不太願意當個全職的農夫。
　　直到獵魔人承諾了額外教授狩獵技能——弓箭和陷阱，才有三個小家夥上當。
　　……
　　此時此刻，高文之家庭院的木樁邊。
　　陽光照出四個揮汗如雨的身影。
　　蒙蒂、阿卡姆托姆、查內姆、勞埃德正流暢自如地耍弄訓練劍，壹板壹眼演練五種劍術起勢，從頂位起勢到尾位起勢，小胳膊細腿，因為力量不足，沒啥威懾力。
　　但姿勢標準。
　　白發獵魔人仍然在他們身邊指指點點矯正每壹個細微的動作。
　　……
　　“羅伊，搞定那頭石化雞蛇了？”蘭伯特帶著艾登從不遠的赤楊叢裏鉆出，嬉皮笑臉沖同伴眨了眨眼睛。“不需要幫忙？”
　　“妳也不看看是誰出馬，何況還有歌爾芬掠陣。”羅伊丟過去壹枚黝黑彎鉤般的指甲。
　　“我的小歌爾芬才不到壹歲，別總是讓它參加這麽危險的任務！”蘭伯特瞳孔收縮，不甘心地看了壹眼在赤楊林上方盤旋的神駿身影，“妳倒是勸勸它，獵魔人應該擁有和孩子壹樣的權利！”
　　這算是羅伊發給孤兒院的福利，表現良好的孩子，都有機會在他的陪同下，騎著獅鷲上天旅遊壹番。
　　至於獵魔人們，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也逐漸接受了歌爾芬本體是壹只獅鷲的驚人事實，羅伊帶來的驚喜太多。
　　他們已經有點麻木了。
　　然後動了心思，也有獵魔人想體驗壹番騎乘獅鷲，翺翔天際的感覺。
　　但高傲的獅鷲獸，在主人陪伴下馱著孤兒院的學生，已經受夠了委屈。
　　它拒絕別的獵魔人。
　　吼！
　　盤旋在天際的歌爾芬猛然丟下壹塊草皮，正中蘭伯特的山字形發際線。
　　吼！
　　叫聲中充滿了不屑。
　　蘭伯特神色哀傷地伸手虛抓。
　　“妳們倆呢？抓到人販子了嗎？”
　　“抓了四個多月，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對孩子出手？”艾登搖搖頭，“總而言之，咱們和沙佩勒這壹次聯合行動稱得上大獲全勝。”
　　“蛇蟲鼠蟻都蟄伏了起來。”
　　小半年間。
　　獵魔人們借著收藏家的聯系和治安官沙佩勒搭上了線，把他引入了聯盟。
　　沙佩勒為了鞏固自己在永恒之火的地位，用名聲編織壹套保護網，開始大肆打擊諾維格瑞的人口走私貿易。
　　獵魔人作為他的盟友同樣分擔了他的壹部分任務，經常派出成員在諾城大街小巷巡邏，總共抓獲了超過十夥人販子、捕奴者。
　　收獲壹筆上千克朗的不菲傭金
　　而沙佩勒和收藏家承擔所有來自高層的壓力。
　　此外，丹德裏恩和普西拉根據這壹系列行動，編了幾處精彩絕倫的戲劇，歌頌獵魔人的善行。比如什麽“遊走在黑白之間的諾城守護者”。
　　歌舞廳和藥劑店的生意也壹直很穩定。
　　“凱亞恩和貓鷲還在實驗室那邊守著吧？算起來也過了四個多月，不知道進展如何？”蘭伯特嘟噥了壹句。
　　突然，毫無征兆，轟隆隆的巨響爆發，高文之家院子旁邊的虛空裏鉆出壹扇方形門扉。
　　教室、煉金室，鐵匠鋪、農田裏的獵魔人紛紛轉過了目光。
　　壹身黑絲長裙，烈焰紅唇的麗塔·尼德從旋渦門中輕盈地躍了出來。
　　蔚藍的眸子壹轉，瞥到了久未相聚的，暗金瞳孔的獵魔人。
　　“噠噠噠”高跟鞋疾行之中，帶著馥郁的玫瑰香氣，女術士沖上來，重重壹個擁抱，兩條小腿還俏皮地向後翹起，高高的鞋跟碰到臀部。
　　獻上熱吻。
　　“唔……”
　　教室裏的孩子張大了嘴。
　　木樁下的四個學徒若有所思，想起了卡爾說過小樹林理論。
　　卻又在發呆的瞬間被傑洛特迎頭暴擊。
　　而蘭伯特見狀嫉妒又怒不可遏，“有沒有搞錯，兩位就這麽迫不及待，能不能註意點影響、分清場合？妳們在壹群孩子面前這麽親熱，合適嗎？”
　　“咳、咳……”
　　“閉嘴，蘭伯特！幹妳的牛去吧！”女術士氣喘籲籲地轉過頭，不悅地瞪了他壹眼。
　　後者呼吸壹滯，臉色鐵青壹片，還過不過得去了？
　　他生平第壹次為那晚的貪杯而後悔。
　　艾登臉頰劇烈抽搐，轉過了頭。
　　而麗塔·尼德替身邊人理了理衣襟，臉色轉為嚴肅，柳眉擰緊，微微揚起下巴，
　　“各位大師，時候到了，進傳送門吧！”
　　“妳的意思是？”維瑟米爾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琥珀色眸子裏壓抑著深深期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卡爾的試煉差不多有了結果！”